有些事,錯過了就是永遠;有些人,一轉身就是一輩子。
我坐在紫藤花樹下,望著那妖冶的精靈,靜靜地坐著。
陳陌,我不後悔。真的,我不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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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見他的時候,很狼狽。
我提著一堆行李,滿校園地跑。我不知道我被分在哪個班,也不知道分班信息貼在哪裏。學校大得出奇,我隻能漫無目的地狼狽地移動著。
從前的同學,也都捉迷藏似的,一個也找不到。
汗水,順頰而下,像淚一般,晶瑩得心碎。我身處在茫茫人海中,卻孤立無援。
整個世界似乎瞬間灰暗下來,一束蒼白的光線從我頭頂傾瀉而下,魘魔張牙舞爪地向我撲來。
我,又被拋棄了……
沒有悲哀,是的,沒有。
這時候,他出現了。
陳陌這個名字,便由著他的闖入,印刻在了我的生命之中。
夏日濃烈的陽光傾瀉在他的身上,將他裝點得耀目。習慣了黑白的我,竟不覺得刺目。反而……
很溫暖……
我不由自主地,貪戀著這種感覺。就如落水的人緊拽著最後一根草,如何都不肯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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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的生活,很忙碌,也,很閑。
隨著幾次的不期而遇,相識,也成為了一種必然。
我於人的記性很差,對於相貌,總是過目便忘,對於名字,更是張冠李戴。可是,陳陌,與那張臉,隻一眼便深刻腦中了。
我不喜言談,輕而易舉地,便將同學拒之於外。
我習慣了,孑然一身。
可是,陳陌,就這樣,闖進了我的生活,沒有任何預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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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識也就那麼幾天,每次走出教室,就總能遇見他。
是我走得太遲,還是他真如闖入時那般迅捷,迫得我措手不及?
後來交得深了,向來隻做聽客的我破天荒地先開口。我問,陳陌,你為什麼每次都等我?
他一如既往地笑著,卻含糊其辭,你管我!我相等就等!
我不置可否,淡淡地一笑。
話說回來,我與陳陌所在的班級,就像一列火車,他在火車頭,我在火車尾。
我永遠也無法想象,他怎麼有毅力,一次又一次地,從一樓跑到四樓。
十數年的孤單生活,讓我對他的存在,感到突兀,甚至害怕,害怕,再次受傷害。所以,想要逃開。即使,他是那樣的溫暖。
我不再,等同學都離開了才走出空蕩的教室。我早早地,逃離。
一個人的世界,隻要一個人就夠了。
可是,路上,食堂,圖書館……幾乎是校園的每一個角落,就都變成了我們偶遇的場所。
他笑嘻嘻地重複著,我們還真是有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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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不開了。我停止了無用功。任由他穿過了重重圍牆,停駐在心的周圍。
那種特別的溫暖,也由他,浸暖了冰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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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陌如影隨形般的跟隨,流言蜚語開始在無聊的人們之間盛行。
隨之而來的,還有陳陌愛慕者的語言攻勢,偶爾,也會受傷。
習慣了受傷,我潛意識地選擇了忍耐,沒有理由地,不反擊。
我淡漠地聽著她們一句比一句難聽的話,緘默不反駁。有時,她們講得激動了,我便忍受著她們的攻擊。心,早已麻木得感不到疼痛了。再多添一道又何妨呢?
然後,陳陌,將我帶離,那些女人的包圍圈。
一身處一個安靜的環境,我就會想起那個噩夢。想起那個男人狠絕的身影,母親傷心欲絕的眼神,以及,母親的鮮血在地上染出的妖冶的曼陀羅……
不論陳陌說什麼,我都緘默以對,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對外界的一切,不管不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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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女生欺負我幾次之後,發現我既不哭也沒鬧。大概是覺得沒勁了吧,不再理我。
然後,我徹底地被孤立了。
無所謂啊。我淡淡道。笑容,一閃即逝。嘴角的那抹弧度,細微得不易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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