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瑞夭從夢中驚醒,心中卻是有著莫名的期待,就像……他又可以見到千兒了……

果不其然,門扉輕啟的聲音突兀地響徹靜謐的夜中。

“你來了。”瑞夭真的無法麵對她卻是假裝沉睡。他真的很想,就這樣看著她,一直一直……不由自主地,嘴角便是泛起了最柔,最美的笑。

冷月一下子就愣住了,她無措地站在原地,神經繃緊地緊盯著瑞夭。瑞夭怎麼知道她會來?難道……是為了抓她?可是多年作為殺手的養成的直覺告訴她,這裏並沒有埋伏,她沒有感覺到有任何的威脅。

“你,叫什麼名字啊?”第一次的相遇太突然,瑞夭沒有任何的心理準備,反而,沒有緊張。可是一旦真正地麵對了,卻無措得像個剛長大的孩子,懵懂青春。瑞夭在心裏自嘲地笑笑:都是多少歲的人了嗬……

若是算上前幾世的年歲,瑞夭還真是,不小了。而且是很老了。

可是現在,卻還像個二八年華的小夥子,麵對初戀般,緊張猶豫,不知所措。

冷月隻是警惕地看著瑞夭,卻沒有說話。

瑞夭望著冷月冷清的眼神,心,不由得揪痛起來……

怎麼……我們是越來越陌生了嗎?

越來越,像個什麼都不知道的陌生人……

在鬱千麵前總是不善言語的瑞夭隻能是苦笑著開口:“若是來殺我的,便動手吧。”最後的生命由她來終結……好像,是個不錯的選擇呢……

可是,冷月怎麼會選擇相信一個敵人呢?尤其,是這樣一個妖孽般的人物。她隻是微微地一頓,便是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當中。

瑞夭立刻跟了上去,盡管他現在的身體並不適合運動。他什麼也不顧了,他已經等了她三世了,這是他最後的機會,錯過了,便是再也無法重來。

慘白色的月光灑遍世界,徒添一身的鬼氣、一份淒涼。秋風,凜冽著蕭瑟,衣襟獵獵,突兀地響徹沉寂。瑞夭直接跟著遠處冷月的背影,一直地跟,一直地追出了洛陽城。

傷口驟然裂開,鮮血汩汩的流出,溫熱的液體瞬間便是染紅了衣衫。可是瑞夭,像是沒有知覺般,依舊在追,一路的跟。隻是,眼中的那抹深沉的苦澀,確實愈發的濃鬱起來。

突的,瑞夭跌倒在地,儼然已是到達了極限。

月光森森的陰寒,遠處的那個身影,迅速地跳躍著,終於,消失在了瑞夭的視線當中。

嘴角,扯起一個攝人心魄的弧度。苦澀,如酒香,氤氳了空氣,甚至月光。

寒露重重。

瑞夭強自坐起,望著冷月消失的方向,出神。

月高掛夜空,噙著殘忍的笑,將慘白鋪滿世界。月涼如水,寒人心。

終於擺脫了文武百官的祈瑤馬不停蹄地趕到了護國將軍府,卻不料見到了坐在桌邊的一臉蒼白的瑞夭。

祈瑤緊張地走到瑞夭身邊,問道:“瑞,是傷口惡化了嗎?有沒有傳太醫?”

瑞夭搖搖頭輕聲道:“沒事的。”

眼尖的祈瑤猛地注意到了一旁染血的裏衣,便是一把抓起它,慍怒地說道:“沒事?那隻是怎麼回事?”瞧他的表情,頗有恨鐵不成鋼的意味在裏頭。

“瑤,我真的沒事。”瑞夭無奈地說道。

祈瑤慢慢地平靜下來,隻是那擔憂、那種被隔絕在外的感覺,卻是怎麼也揮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