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多轟動的消息,不出半月,就煙消雲散了。洛陽城的人們慢慢淡忘了那位霜霜姑娘,很快大家所有的視線又都被翠香閣新來的頭牌姑娘給吸引過去。尉遲擎蒼依舊按照每日的作息時間,練練功、看看書,到自家開辦的幾個作坊裏轉幾圈,好像什麼都沒發生一般。倒是霜霜姑娘慢慢適應在尉遲府的生活,常在尉遲府裏來回走動,還曾帶著管家等人去城裏轉了幾圈,越發把尉遲府當成自己的家了。府裏仆人們都不明所以,尉遲貴曉得老爺的用意,也不曾發話,府中上下隻知道霜霜姑娘是老爺的要客,把霜霜姑娘當成未來的主母伺候著,絲毫不敢懈怠。
這一日,尉遲擎蒼正在書房練字,阿貴來報:“老爺,有位少俠求見,說是益州陳家莊人士。”
“哦?快快有請。”尉遲擎蒼一聽益州陳家莊,登時大喜,自己即刻移步到客廳,等待來客。
想當年,尉遲擎蒼在益州任刺史的時候,因為廣結良朋,在益州結交了很多好夥計。特別是陳家莊莊主陳希汕,不僅使得一身好拳法,帶出了幾百個身手不錯的徒弟,而且急公好義,在益州一帶頗有名氣。二人相識後一見如故,把酒言歡,無話不談。後來尉遲擎蒼因故被調令罷官,自己隻身回到洛陽,本約好二人於當年年底到洛陽來相聚,沒想到陳希汕忽然大病一場,竟致全身癱瘓,從此不能下床。尉遲擎蒼有心去探望,陳希汕卻就此閉門謝客,連尉遲擎蒼也不見,到如今已有十年光景。這十年間,二人雖也有過幾次書信來往,卻再也未曾謀麵。因此,尉遲擎蒼一聽是益州陳家莊來客,立即相邀。
不一會,阿貴便領著一個少年走進客堂。這少年有十八九歲的光景,一身藏青色斜襟長衫,背一深棕色包袱和一把用褐色長布包裹的劍。雙腳的布靴經過長途跋涉已有破損,少年的臉上卻絲毫看不出疲憊之色,濃黑的眉毛下一雙眼睛明亮有神,五官輪廓甚是分明。見到尉遲擎蒼,少年拱手行禮道:“見過尉遲大人,在下陳南星,是陳家莊陳莊主的義子,特帶來義父的書信一封,請大人詳閱。”說罷,從懷中掏出一封書信來。
阿貴將書信呈給尉遲擎蒼,尉遲擎蒼沒著急打開信件,隻問道:“陳兄近況如何?身體可好?”
“勞尉遲大人惦記,我義父近來身體恢複不錯,已經可以坐起身來,隻是雙腿依然無力,無法行走。此次南星前來,就是帶著義父的殷切囑托,向大人問好。”
“嗯,”尉遲擎蒼點點頭,打開手中的信件,果真是陳希汕的筆記。“從陳兄下筆的力度,可以看出他的身體確實有所恢複。”
信中寫道:
“尉遲弟:弟可安否?為兄甚念。無奈為兄重恙未愈,無法前行,特遣義子南星捎去問候。知弟在神都家宅安定,俠義行事,兄心甚慰。南星乃我義子,少習武,飽詩書,為我陳家莊佼佼者也。少年有為當報效朝廷,此次遣其去往洛陽,還請弟念吾二人之情誼,詳加照拂,對南星加以指點,督其成才,旺我門第。愚兄感激不盡。盼與弟相見之日,珍重。”
尉遲擎蒼將書信仔仔細細看了兩遍,滿心不舍的將信紙折了起來,才對著陳南星點點頭,道:“你既是陳兄的義子,自然也就是我的子侄,你且在我府上住下,多到洛陽城內轉轉,適應一下洛陽的生活。來日我幫你留意,看朝中是否有選撥的動向,聽說聖上準備開創武舉科考,這對我們習武之人可是大喜事呀。當然,如今東都內人才濟濟,你若想出人頭地,還需要勤加練功呀。等你休息幾日,我要檢驗一下你的真功夫,去好好休息吧。”
陳南星再次拱手謝道:“謝尉遲大人!”
“噯,”尉遲擎蒼搖頭道,“我早已不是什麼大人了,你就稱我一句叔父好了。”
陳南星稍一猶豫,立即笑答:“是,叔父。”
尉遲擎蒼指著尉遲貴道:“這是我府中的管家阿貴,你有什麼事情就交給他去辦就好了。”尉遲貴向陳南星點頭示意,陳南星又拱手道:“麻煩貴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