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紅鸞低低喚道,抿著唇。從剛剛那一瞬鈍痛之後,她似感受到此時的趙青鸞在不安、無阻、脆弱的情緒。
她隱隱猜想到什麼。趙青鸞不會讓自己如此,不會讓自己出現這樣屬於弱者的情緒,甚至強烈到了無法遮掩令她也感受到。那麼最大的可能就是此時趙青鸞的情況很不好,甚至的神誌不清,所以才會如此,就如小時候他有次生病燒得幾乎沒有知覺,那一次她就在他的身邊,同樣感覺到這樣的情緒。
“火羽,快點!”紅鸞低喚一聲,她眉心不斷的跳動,她有種很不好的感覺。
大雕雙翅大張,狂風更勝,將紅鸞麵頰吹得已經生痛。她住著的莊子若是以步行想要到綺雲山那也是要翻山越嶺才行,可是行這天路,卻是快速之極,不到片刻的功夫已經到達。
綺雲老人就住在綺雲山深處的木屋裏,那裏看似普通實際難尋,當初秦承也是好運偶然與綺雲老人有一麵之緣這才給紅鸞帶來機會。之後紅鸞會被綺雲老人收為弟子完全是靠自己,她的性子得綺雲老人的喜歡。
兩年間,因為兩者亦師亦友的關係,秦承經常在外走動,卻也住在綺雲山上。此時紅鸞從上空向下望去正看見木屋邊上,藥田環繞的荷塘旁垂釣著的兩人。
兩人皆是男子,一名沉俊中年,一位頭發斑白,額眼皺紋明顯,麵色卻紅潤健康的老年。這兩人正是秦承與綺雲老人。
紅鸞還未落地,下方的兩人就已經察覺,秦承麵露疑惑,綺雲老人已經皺起眉,聲含慈愛的嗬斥道:“都忘記我說的話了?”隻需一眼,他就看出紅鸞必是急速趕來,而且心神不定,正處在焦慮難安的情緒下。
這個唯一的i弟子,雖是個女子,綺雲老人卻是真的喜歡,既是當孫女一樣疼著,又是當友人一樣的欣賞,更是當弟子一樣全心教導,還有則是自己的病人,盡力救治,然而依舊不得其法,這不得不說是他的遺憾,隻求在有生之年能夠將她治好,或者看著她安然。
紅鸞在火羽落在半高的距離就已經自己跳下地麵,對已經收了魚竿的兩人喚道:“先生,師傅。”然後便看向秦承說明了來意,“哥出事了。”
秦承麵色一變,綺雲老人眼中閃過奇異。他也聽說過自己這個弟子有個親生的雙生哥哥,兩者之間有種常理說不清的感應,平日裏這個弟子都是不溫不火的,更可以說是懶惰,卻惟獨對她幾個親人尤其的在意,每段時間都會寫信回去,也會前來向秦承收取那雙生哥哥寫來的信件。
難怪。綺雲老人感歎,他就說這個弟子怎麼會突然如此焦慮,能動得了她心神的也隻有幾個人而已。
“怎麼回事?”秦承問道。
紅鸞靜道:“這些日子我一直有種感覺,但是並不強烈,但是就在剛剛……”目光轉深,定定看在秦承,“先生,從幾個月前哥就沒有再寫信來,並非單單是為嫂子懷有身孕罷。”
秦承麵色微沉,並未說話卻是默認了紅鸞的話。從幾個月前趙青鸞便送來最後一封信件,道是有危,讓他常伴在紅鸞身邊不可離開,若是通信怕是會讓人察覺她的所在帶來危機,更希望他能夠幫忙盡量隱瞞,讓紅鸞可以安心安養,隻待這事情過去。
見到如此,秦承本也想過回去查探一番,卻又得來蕭漪苓的請求,隻是蕭漪苓對他第一次的請求,他如何能夠置之不理,何況若是他離去,隻怕以紅鸞敏銳的性子定然起疑。
這一候著,便是候到了如今紅鸞親自前來。
看來事情並不如趙青鸞在信件上說的那麼簡單,能夠讓紅鸞如焦慮,趙青鸞必是真的出事了。
紅鸞微抿唇,雙瞳在瑩白如雪的肌膚下更一瞬閃耀如同桃夭著火,對麵前的兩人道:“先生,師傅,我要回去。”並非征詢意見,而是直接的交代。
此時此刻,她定是要回去不可的,不管回去後要麵對的是什麼,她來此也並非是來討要秦承的答案,隻是過來道別的而已。
秦承沉聲道:“我與你一同回去。”
紅鸞看了眼火羽,道:“我會乘火羽先行一步。”
秦承張口,但是對上紅鸞那雙淡靜如水,又灼如夏花般的瞳孔,最終無言。乘火羽大雕的確快速,隻是對身體負擔卻大,隻是此時他也知道說什麼也沒用,對紅鸞來說,這世間怕是沒有什麼能夠與蕭漪苓與趙青鸞對她重要,更或者該說是根本無法比較的。
一旁的綺雲老人這時道:“要走也要等候一天準備。”
紅鸞看向老人,發現老人看似嚴肅古板麵容後關愛,柔下眼眸,點點頭,“好。”
老人是為她好,她自然明白。為其等候一天又怎麼能夠拒絕,更何況是她的確要準備,不管對自己的身體,還是與之後可能要麵對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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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