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蒙蒙亮,東方天際泛起魚肚白,僅僅片刻,霞光破雲而落,雞叫蟬鳴,此起彼伏,一片生機盎然之色。大泰王朝東陵郡淩山城城主府內,伴隨著雜亂的腳步聲,一陣陣嘿哈之聲直衝雲霄,卻是城主府士兵每日的早練。
房間內光線昏暗,正在昏睡的淩旭一躍而起,三下五除二的就把衣服穿好,洗了把臉,打開房門,朝著門外走去。
一個精致的四方院落,院內青色的石板鋪地,一株丈高的梧桐樹,枝葉茂密,將半個院子都遮住,下方有石桌石椅,擺放有序。站在門前的淩旭麵容清秀,身體瘦弱,宛若一個熟讀百家滿腹經卷的書生,而身份卻是城主府管事,在城主府權勢滔天,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淩旭站在院內,身軀挺得筆直,恍若一杆長槍,右腳猛然向右邁開,一個馬步紮穩,雙拳緊握,平肩送出。
“我不能向大公子那樣,每日都能使用燕窩、鮑魚、野山參、虎肉豹肉一些大補之物,真正的練武練拳,最多也就向普通人那樣,每日鍛煉,強壯身體。這半年來我的身體比以前強壯了不少,堅持久了,說不定就能跨入到肉身十重第一重的養身階段。”
淩旭眼睛骨碌碌轉個不停,想著這半年來自己跟著城主府大公子景浩偷學的一些武學招式,雙臂猛然一收,腳下一腳踏實落地,右臂掄了個半圓,朝著身體右側直接砸落下去。
“嘿!”
掌拍、拳砸、腳踢、肩撞,一下接著一下,不消一炷香的時間,淩旭滿頭大汗,氣喘籲籲,全身的力氣就揮霍殆盡,累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隻能堅持一炷香的時間,大公子每天這樣練拳,能打上十幾個時辰,沒辦法,人家是含著金鑰匙長大的,吃的好喝的好,比我這個半路出家的貨色不知強了多少倍。”
自嘲一下,淩旭歇息片刻,起身回屋,換了一件青色的絲綢長衫,走了出來。
腹內饑腸轆轆,淩旭邁著步子就朝著院外走去。淩山城城主府,占地數千畝,府內不僅住的是景穹的家人,甚至連一些管事,都在城主府內有一個單獨的小院。府內樓閣林立,亭台高聳,假山翠竹,蔥蔥鬱鬱,雖然是夏日,但卻一片陰涼。
淩旭出身也是不凡,百年前大泰王朝宣武皇帝揭竿而起,三十年征戰,打下如今大泰王朝的天下,後開國冊封諸將,其中一位悍將,矯勇善戰,被冊封淩山王,封地就在這東陵郡淩山方圓百裏。不過百年已過,當年的淩山王府早已沒落,尤其在淩山王終老後,封地被朝廷收回,整個淩山王府沒能堅持三年,就徹底分崩離析。
大樹下好乘涼,同樣樹倒猢猻散,少了淩山王這棵大樹,淩山王府內的仆奴族眾走的走散的散。淩旭的祖輩,是淩山王的子孫,並非嫡係,隻是庶出,地位卑賤無權無勢,再加上雙親早逝,不及弱冠之年,淩旭就賣身城主府為奴。
當奴才,就要有奴才的眼力,知道說什麼話,辦什麼事能討主子歡心。在城主府,奴仆之間爭鬥的險惡不亞於帝皇家爭奪皇位,而淩旭在城主府一年,由一個最下等打雜的奴仆到現如今的城主府管事這個讓人眼紅嫉恨的位置,手段心機可想而知。
穿過亭台走廊,假山假水,一路上綠肥紅瘦,鬱鬱蔥蔥,讓人看得心曠神怡。一直走到城主府大門前,朱紅色的大門,門上鑲嵌著珍貴的紅銅,恢弘大氣。守門的兩個士兵身穿鐵甲,威武不凡,看到淩旭,連忙熱情的招呼道:“淩管事早!”
淩旭笑著回應一下,邁出城主府的大門。
“老趙,這位淩管事現在在城主府權勢滔天,除了景家人還有大總管,已經沒人能壓他一頭了,我要是有一天能做到他這位置上,就是折壽十年也甘心啊!”站在城主府大門右側的士兵羨慕道。
“爬到這個位置上可沒你想的那麼容易,這位淩管事怎麼上位的你也不是不知道,把以前的劉管事生生打死,喂食豺狼,心性狠辣,手段殘忍至極,這才震住另外七位在一旁虎視眈眈的管事。你要是坐上這個位置,恐怕不出一天時間,就會被其他七位管事給挫骨揚灰了。”
另外一名士兵冷笑連連,口氣森然。
“也是,還是什麼人什麼命啊,像我這種大老粗,也就適合打打殺殺。”
“好了,不要多說了,話要是傳到淩管事耳中,你我有十條命也不夠殺的。”
淩旭走出城主府,輕車熟路的朝著穀昌酒樓走去。日頭剛剛升起,東方一片火紅之色,淩山城的街道上就已經有著不少人熙來攘往,當今大泰王朝並不禁武,有著不少人背著長槍,或手提大刀利劍,在街上走動。
看到這些人,淩旭眼中閃過一絲不屑。這些江湖人士練的大都是花架子,說穿了就是中看不中用,對付普通人還有點用處,就城主府的武師,一個人可以打這種江湖人士十多個,而且還不費什麼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