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一直都認為,張飛都能學繡花,心眼這個東西,一半天生,一半靠練。

宋威的圓臉上掛著幾滴水珠,齊麟拿出紙巾讓他擦擦臉,三個人找到落座,齊麟把自己要跟林遠東爭奪客運線的事情大致說了下。

當然了,他沒說還有何敬龍參與一事。

“幹唄,需要我宋威做什麼?麟哥,你直接說就是了。”

宋威幾乎是想都沒想直接答應了這件事兒。

齊麟不免心裏暗自苦笑,自己本來還尋思跟他好好說說這件事兒有什麼風險,看起來,什麼都不用說了。

“你就這麼信我?”

“哎。麟哥,你跟別人不一樣。你都不怵林遠東,你是大哥,那我們還怕個屁?我也實在是不想再他媽在鑫旺呆著了。自從龍升遊戲廳開了,他媽的,老板連工資都開不出來了。我一氣之下偷了幾個遊戲機去賣。四台機子,連個千八的都沒給我。”

“老板第二天開門,機器少了。我說我睡著了,他就跟我說,宋威,機器你都賣了,就算把我這個店砸了。我也給不了那麼多錢,最後六個人,給我們三千塊錢打發了。麟哥,我尋思,能不能給我賒點錢啊?”

宋威說完話以後,頭越埋越深,他那些兄弟都是跟著自己吃飯的,本來三一幫兩一夥還能在風城瀟灑瀟灑,結果全都回到窮這個字上了。

他們要是沒享受過有錢的生活,窮了也就窮了。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你最近沒來,就因為兜裏沒錢了?”

“可不咋的。”

宋威心煩意亂的抓抓頭,隨後拄著腮幫子,滿臉都是鬱悶。

“行。老陳,去拿錢。順路弄兩輛車,今晚咱們就去平和村。”

這次去平和村,齊麟心情並不好受,他甚至感覺原本熟悉的路都有些顛簸。

他心裏煩悶,搖下車窗,本來是打算呼吸樹林間的空氣,結果車子卷起的飛沙專門往眼睛裏進。

“艸。”

齊麟罵了一句。

“麟哥,你很緊張?”

“不知道,可能是林遠東的名聲太大了吧。但是咱們想更上一層樓,這個絆腳石,必須給他砸碎了。”

進入平和村的必經之路橫著兩輛麵包車,陳馳恒緩緩刹車,齊麟看到了,那邊帶頭的人是梁國成的兄弟,大飛。

齊麟搓了搓自己的臉,試圖讓自己清醒一點,他推開車門,就看到大飛手持鋼刀,像個占山土匪一樣,氣勢洶洶帶著兩個人迎麵而來。

陳馳恒二話不說拔了鑰匙也下了車。

“齊麟,好久不見了。你也是為了那事兒來的吧?想用我們的路當然可以,一口價,二十萬。也不用說看到猛哥的麵子上,親兄弟,明算賬。”

“沒有談的餘地?”

“沒有。”

大飛語氣堅決。

“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