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信任何一個人。
曾經,我和奚寧是最好的朋友,我們拉過勾,承諾彼此沒有秘密。
發現她背刺我,我心裏還在為她做著無聲的辯解,直到證據血淋淋地擺在我的麵前,我才知道我錯得徹底。
她揭下虛偽完美的麵紗,露出腐朽惡毒的內裏。
“我恨你,為什麼偏偏是你。”
我恍惚了一瞬,閉上眼,又睜開,發現不知何時換成了景舟拉著我的衣袖。
“你選我,是覺得趙鵬未必可靠吧。”他難得正經一次。
我沒說對,也沒說不對:“你還選修了心理學?那你說說,你還看出了什麼?”
他挺挺胸,掰了掰手關節,又恢複了吊兒郎當那副模樣。
“嗬,哥們會的可多了,我還知道,你戒備心很重,選我不過是覺得可以用轉正來要挾我罷了。”
“那你會被我要挾嗎?”
他並不回答,隻狡黠一笑,哼著曲兒朝大廳的方向走去了。
……
五六天過去了,大廳仍是一片廢墟,工人們全都坐在陰涼處打牌,我環顧四周,卻沒看到陳管家。
我逮到一個看起來像監工的人:“為什麼不開工?”
他瞥了我一眼:“小妮子少多管閑事。”
景舟清了清嗓子,把我捧上高位:“怎麼說話的?知道她是誰嗎?她可是這別墅的主人,顧小姐。”
不知是誰冒出一句:“這凶宅都荒廢十幾年了,再說,誰知道這小丫頭片子怎麼得來的。”隨後還適時發出猥瑣的笑聲。
頓時,七八雙粘膩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景舟想反駁,我輕輕拉住他。
“人醜心黃看誰都像同行,沒錢沒房沒車隻能開開黃腔,不思進取除了罵娘就是破防。”
“你這丫頭怎麼說話的?不就是開個玩笑嗎?”
“就是就是。”其他工人全都附和。
我故作親昵地挽住景舟:“誰知道他們打牌的錢怎麼來的呢?你說是吧景哥哥。”
景舟反應很快,立馬配合地點點頭,不過耳根又肉眼可見地紅了。
“對了,介紹下,這位是俞市鼎鼎大名的景律師,你們剛才說的話他可都一字不漏的聽到了,你們說我該怎麼辦呢?”
他們果然立馬慫了,爭先恐後給我道歉,我懶得再多費口舌,打發他們去找陳管家領工資,然後麻利走人。
“真是牙尖嘴利。”景舟抱臂望著我。
“從小練出來的,你未必有我懂他們,對他們來說,上法庭就等於天塌了,所以我才用你當擋箭牌。”
他愣了一瞬,伸出手想摸摸我的頭,又覺得不太合適,最終轉了個彎,撩撥了一下自己的紫發。
“既然你叫我哥,那以後哥就罩著你,至少不能對不起我的鼎鼎大名。”
“少給自己長輩分。”
我作勢要打他,他朝前閃避著,卻忽然停下站定了,我沒刹住,結結實實地撞在他的後背上。
“你幹什麼?”
“你看,這裏怎麼有把劍啊,差點毀掉我的絕世英俊容顏。”
我定睛一看,正是那把當初引雷救我的劍,它的劍身幾乎全部沒入土中,劍柄似乎隱隱泛著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