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絕世長劍夾著那萬鈞巨力毅然斬下,沒有猶豫,沒有憐憫,沒有慈悲,沒有餘地。他知道,這一劍,他必須斬落,斬向那他畢生唯一的摯友。劍沒有對錯,劍法也沒有對錯。隻是持劍的人終究是有對錯的。陌路殊途,二人終有這一天。無需辯解,手中長劍自會交代一切。自古正邪之間向來如此,隻分生死,往複循環,不曾更改。”話音剛落,醒木摔落。
“啪!”
恍如隔世的一聲,將眾人從那縱橫的劍影血光之中拉回了現實。隻是長劍交鳴之聲久久不絕於耳。讓眾人不停追思回憶。
花白短須,身形瘦高的中年說書漢子笑望眾人,緩緩說道:“預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此話一出,眾人隻覺失望異常,徒留回味,回味方才驚心動魄的故事。
“先生,你這故事說了半月有餘了,可還沒說出結果。可是故意吊我等胃口?”離說書人最近的一名青年皺眉問道。
隻見說書漢子笑道:“這‘神劍俠’與‘封魔劍’的傳奇故事豈是隻言片語就能說清的?所謂江湖路長,這個故事也許是終有一結局,可江湖武林之中英雄是輩出,他們的傳說是不會終結。所以我這書是說不完的。”
“先生的故事精彩非凡,情節跌宕起伏,叫我等欲罷不能,不如今日再講一段可好?”一書生打扮的少年攔在說書漢子麵前笑道。
隻見說書漢子也笑道:“每日都如此這般的說,方才也說是再說最後一段。可是你且還不知足。英雄要行俠仗義,可我還要糊口過活呢。”說話間向眾人遞出一銅鈸。
“故事聽的高興,可別忘了賞錢啊。不然餓壞了我,明日的故事想不起來了,失望的可是爾等了。”
眾人看他的樣子知是今日是不肯再繼續下去了。紛紛解開荷包將銅板丟到他那破舊的銅鈸裏。
隨著稀稀拉拉的叮當聲,聽書的眾人怏怏而去。隻是覺得的遺憾異常。
隨著人群散去,說書漢子也緩緩收起了行頭。恍惚之間看著自己那布滿裂痕的醒木,不禁感歎。
自己的故事也許真的就要說完了吧,大抵是多久沒有新故事可以供他戲說了。而這江湖又有多久沒有出過真正的英雄了。
“倘若我是那‘封魔劍’,他那神兵‘落葉刃’若在我手,那一劍我定然不會斬。”
一個稚嫩的聲音忽然傳來。
說書漢子饒有興致的回頭看去。一個衣著破爛不堪的少年席地而坐,一雙眼睛直直的看著自己。
說書漢子搖頭輕笑,終還是不禁問道:“為何?”
“那‘神劍俠’是他畢生摯友,縱使整個武林都認定他是魔頭,他也該站在他身邊。與其共患難同生死。”那少年以鏗鏘的語氣堅定的說道。
說書漢子笑道:“可那‘神劍俠’為人本就亦正亦邪。外加持有‘神石’那等神物。倘若不除去,對武林對天下都是大患。”
“那說白了,所謂的武林正道不過是懼怕那‘神石’神能而已。要我看他們終是想將那‘神石’據為己有罷了。這等武林,真般正道,我不屑。”少年堅定的說道。
“真是個孩子,說書的故事還如此較真。”說書漢子冷笑道。
“我非較真,隻是覺得,所謂‘大俠’必定要分清是非黑白而已。”少年霍然起身昂首挺胸的說道。
“一個小叫花還在這嚷嚷俠義之道了!”說書漢子譏笑道。
這少年看似不過十四五歲,滿臉的汙跡油漬,一頭沾滿塵土的淩亂長發,項上帶著一塊烏黑石頭的破墜子,穿著的一身麻布破衣也滿是補丁。左腳上一隻又大又破的爛布鞋,而另一隻卻不知所蹤。他這模樣怎麼看都是一個混跡市井的小乞丐而已。隻是眉宇間透著的幾分傲人正氣,才叫他有點模樣。
“莫欺少年窮,你少瞧不起人了!”少年不服的說道。
聽了這話說書漢子又是冷笑:“你要有能耐,還會整日來我這裏白聽書。滿嘴的半白不古的道理話,還是從我說的段子裏學的。”說著說書漢子從銅鈸裏取了一文錢丟給了少年。
“少年窮不窮,我不知道,我隻知一個乞丐不好好的去要飯,小心餓死了。”
隻見少年伸手接過那銅板怒視著說書漢子道:“我不是乞丐,男兒膝下有黃金,我從未向人討過一文錢。”
說書漢子冷笑道:“你當我不識你嗎?整天在鬧市裏幹些偷雞摸狗的勾當。你若不是乞丐,那就是個小毛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