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安雅的怒氣壓不住了,父皇交代的話一瞬間拋到了九霄雲外。
她逼近百裏清,手剛抬起來要落在她臉上時,隻見她踉踉蹌蹌後退了幾步,倒在美人榻上暈了過去。
都還沒動手呢。
“百裏清,你少給本宮裝死。”拓跋安雅上前細看,隻見她胸前血漬又多了。
這賤人,脆的像琉璃碗,碰一下就要碎。
拓跋安雅正想著悄悄將她送出宮,橫豎她死在了宮外這條賤命就賴不到自己頭上了。
皇帝身邊的大太監忽地來傳聖旨,讓她親自送百裏清回丞相府。
李公公瞧了一眼美人榻上的百裏清,開口道:“長公主殿下,她是皇上的貴客,皇上允了您拿她的私庫鑰匙,可沒讓您奪了她的性命。”
“李公公,本宮沒有。”拓跋安雅解釋著。
李公公淡淡一笑,朝著美人榻努了努嘴:“老奴都瞧見了。”
“本宮真沒有……”她氣急。
李公公道:“老奴還得回去複命,先告退了,殿下趕在宮裏下鑰前回來便是。”
拓跋安雅瞧著李公公走遠的背影,氣的幹跺腳。
她叫來了幾個宮女太監,將百裏清抬上了小轎,送往宮外。
紫蘿哭哭啼啼的跟在轎旁,雙手扒著窗戶往裏張望。
隔著轎簾,百裏清的手落在她的手背上,輕輕拍了拍。
紫蘿登時明白,她家公主這是在裝暈呢。
丞相府與皇宮隔了兩條街,多半個時辰後兩台轎子停在了丞相府大門前。
“長公主駕到,還不快去稟報。”大宮女走上台階,站在正門前頤指氣使著。
門房的小廝忙分作兩撥,一撥出來跪拜,一撥跑去稟告丞相了。
不多時,尉遲宿領著全家老小出來迎接。
紫蘿將轎簾掀開了些,百裏清得以看清。
尉遲宿領著家中子弟,命他們虔誠的給拓跋安雅跪拜行禮,誠懇道:“不知長公主殿下大駕光臨,下官有失遠迎,萬望殿下恕罪。”
“齊兒,快替父親迎殿下進府。”尉遲宿笑盈盈開口道。
“是,父親。”尉遲齊應著,滿麵春風的朝著拓跋安雅的轎子走去。
還未靠近,就被大宮女攔了下來,“侍中大人,人殿下親自給您送了回來。”
“殿下身體不適,侍中大人請自重。”
一聽這話,尉遲齊心提到了嗓子眼上,墊著腳尖張望,“殿下,身體可還要緊?”
幾名宮女齊齊上前,攔的嚴嚴實實的,大宮女道:“殿下的鳳體自有奴婢們照料,不勞侍中大人費心了。”
尉遲齊都想扒開宮女,進到轎子裏去看看。
宮女一聲:“起轎,回宮。”他方退了回來。
尉遲齊氣衝衝的走到百裏清的轎子跟前,伸手就要掀開轎簾時,她已經探出身子來了。
她對尉遲齊視而不見,兀自下了轎子,由紫蘿攙扶著就往府裏走。
尉遲齊兩步走到她前頭,耍威風道:“進門我再細問你。”
尉遲宿瞪了她一眼,領著兄弟家眷進了門。
百裏清被帶到了前宅堂屋,尉遲宿夫婦坐在主位上,其他人分列左右兩邊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