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初,正是大寒時節。龍垣山脈的蠻荒森林內,卻全然沒有冬季萬物凋零的破敗景象。
蒼翠高聳的的古樹上,盤繞、垂吊著幹癟的老藤。碧綠色的苔蘚順著古樹虯紮的根莖,不斷蔓延。幾隻麻雀在樹冠上,撲騰玩鬧,忽聚忽散。山地上不時有小鹿追逐跳躍,偶爾雙眼靈動的掃視周圍,探出舌頭卷起嫩綠的小草,悠閑的咀嚼著。
忽然,天色一暗,半空中悄無聲息的,出現了一個丈許大的黑色空洞。它沒有停留太久,隻是漲縮間,將一個昏睡的少年,如同棗核般吐了出來。
這是個年約十三四歲,身穿青底白紋長衫的少年。
他的名字叫做臨決。
此時他仰麵朝天緊閉著雙眼,對於自己如隕石般往下墜落,顯然沒有絲毫察覺。
雖然二十餘丈高,對於一個練氣修士來說,並不是致命的高度,但那也是修士清醒的情況下!如臨決這般,就是築基修士也承受不起。
眼看著距離地麵越來越近,臨決卻絲毫沒有轉醒的征兆。
就在這時,他右手一個七彩斑斕的圖案,忽然發出陣陣晶瑩之光。一隻渾身淡黃絨毛,掌心大的雛雞從中衝了出來。也不見它有什麼動作,隻一個閃爍就出現在他的臉上。稚嫩的小爪子緊緊的揪著臨決的鼻子,使自己不至於被呼嘯的狂風卷走。
…………
臨決渾身一輕,感覺自己的身體騰空而起。然後重重甩落在地,止不住翻滾了兩圈,才踉踉蹌蹌的爬了起來。甩了甩發暈的腦袋,臨決急忙抬頭看向四周。眼前出現的卻不是藍天白雲和無盡的山林,而是一個略顯昏暗的大殿。
大殿的中央立著兩排支撐穹頂的銅柱,每根銅柱上都有著一圈懸浮的燈盞,如盛開的蓮花。這些長明燈火光十分柔和,隨著空氣的流動,輕輕的搖曳、閃爍著。
“傳承殿?”臨決發現此處的設置,像極了家族祭祀先祖,傳承功法的大殿,不禁脫口出聲。
“應該隻是布置相似吧!我這枚符篆可是號稱破界而行,怎麼可能到傳承殿去。”臨決安慰的自語道。但還是忍不住瞪大了眼睛,不停的打量著四周,希望自己的懷疑隻是多心了。
不料天不遂人願,前方的青銅大門上,一個不起眼的塗鴉徑直躍入了臨決的眼簾。
臨決渾身一僵,額頭上猛地冒出一層冷汗。他緩緩的回過身,不死心的看向身後。
不過驚喜來得比臨決想象的要大些。才剛一轉身,就見到巨大的白玉石屏下,一個身材魁梧,滿臉威嚴的中年男子,正麵無表情的盯著自己。
“老爹!!”臨決脫口驚叫出聲,不禁有些頭皮發麻手,足無措的望著中年男子。
兩人四目相對,一時無話,一種詭異的氣氛在兩人之間不斷蔓延。
一個是做賊心虛,心有戚戚。
一個是怒其不爭,無可奈何。
臨決實在有些受不了,忽然一轉眼珠,打破沉寂。
心虛的道:“呃,好巧啊!那個、我隻是隨便看看,隨便看看。馬上走,就不打擾您了。”說著就要轉身溜之大吉。
中年男子見他轉身就要跑開,嘴角一抽,寒聲道:“你使用了破界傳送符,就是想要隨便看看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