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如果李維參沒有拋棄你，在這樣可惡的下雨天，你們會做些什麼呢？”
陳楚微笑著抬頭，眼神直直地盯著紀景，語言是毫不掩飾的激烈。
紀景沒有回答。她的拒絕似乎總是以沉默作為表現形式，平和又執拗。
陳楚步步緊逼。
“姐姐，你不會想讓李維參現在來這裏親口告訴我吧？姐姐，一個電話，他就會像哈巴狗一樣出現在你我麵前，講述你和他的過往……姐姐，你想要這樣嗎？”
“陳楚小姐，這是我的公寓。”
“也可以是我的。”
陳楚笑的肆意。
紀景在這一瞬間覺得她不該把陳楚迎進門。但她從不會為過去的選擇後悔，她寬恕過去做出選擇的自己。
紀景此刻明白她有多討厭陳楚。她討厭陳楚那副勝券在握的神情，她討厭陳楚霸道的態度，她討厭陳楚在她家的餐桌上吃著她做的番茄湯麵強行擴張她的傷痕。
紀景微微垂下了眼睛。
“陳楚，我討厭你。”
陳楚滯了一下，但她還是繼續笑著。
“好。最好恨我。”
紀景被陳楚的無賴震了一下。她微微皺起了眉。
她覺得陳楚說的“喜歡”大概是假的，如果陳楚真的喜歡她，又怎麼會希望她恨她。
陳楚隻是在玩一場遊戲，她就是那場遊戲。
紀景從開始就很清楚，她無法和陳楚抗衡。
陳楚是豪門大小姐，陳楚所擁有的資產和資源都是充裕的。陳楚在一定範圍內可以為所欲為，而她不行。
紀景知道她無法阻止陳楚，但她還是心存僥幸，覺得陳楚大概做的不會那麼過分。
但現在紀景知道了，陳楚隻是個沒長大的孩子，而她隻是陳楚手裏的玩具。陳楚的喜歡更像是對玩具的占有欲。
陳楚是不可控的。陳楚把傷害作為獲得的手段，並且不認為這有任何不對。陳楚有自己的行為邏輯。陳楚不在意道德。
紀景在想明白這點後平靜地回答了陳楚的問題。
“在這種舒適的下雨天裏，我們會一起吃火鍋。”
陳楚對這個回答並不滿意。
紀景太平靜了。紀景沒有恨她，隻是回答著她提出的，帶著羞辱意味的問題。
陳楚在紀景身上看不到濃烈的情緒，就好像她對於紀景來說隻是一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陳楚寧願紀景恨她，恨到夢裏都想把她殺掉。
但那樣就不是紀景了。
陳楚垂眸，在手機上點了幾下，然後挑眉看紀景。
“那我們也吃火鍋。”
“這個公寓裏沒有可以用來吃火鍋的器具。”
“我會讓人拿過來的。”
陳楚堵住了紀景的所有退路，她試圖通過這種方式來彰顯自己的無所不能。
紀景看懂了她的暗示，她忽然開口。
“小周今天來這裏，也是你預料之中的嗎？”
紀景說這句話的時候情緒並沒有什麼起伏。但陳楚卻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攻擊性。
陳楚明白紀景不信任她，但她沒想到紀景會覺得這一切都是她設計好的。
外麵的雨滴答個不停。
陳楚喟歎一聲，認真地點頭。
“對，是我預料之中的。”
這句話讓本就不和諧的氣氛更加緊繃。
紀景沒想到陳楚承認的這麼痛快，她看著陳楚，過了好一會，忽然問她。
“小周的全名是什麼？”
陳楚當然不知道。但她很快反應了過來，神情自然。
“我不需要知道他的名字。”
這是謊言。
紀景的態度緩和了一點。
“謝謝你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