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2章 英雄塚(2 / 2)

家仆隻顧著大口喘氣兒了,可能是生得愚鈍了些,他怔一會兒後急切道:“老爺不好了,那群女人找上門來說三缺一,您要是還不去她們就另尋腿兒了!”

阿爹:“……”

我:“……”

謝長風的嘴角微微抽動,刹那間又不動聲色地品起茗來。

我緩緩站起身,在阿爹凝重的臉色前晃來晃去,“哦……接見故人?”

我痛心疾首地控訴阿爹不思進取,終日混跡馬吊桌的行徑。阿爹似是悔改地朝我堅定地點了點頭,然後看向家仆,“你去告訴她們,本老爺不去了!不去了!”

我見阿爹知錯悔改,便也不再提這檔子事兒。謝長風欺身過來拉了我的手,朝著阿爹尊敬道,“輕柳早晨舟車勞頓,不宜久坐,我帶她去園子走走。”

阿爹似是見了救世主,“賢婿深得我心!”

我估摸著阿爹肯定是去填三缺一的缺口了,歎了口氣,想著人到中年寂寞多,打牌消遣非不可,便由他去了。

園子裏還綻著幾株黃/菊,猶有凋敗之意。其它的樹木都抽了新芽,一些早春就能盛開的不知名的花兒均結了苞兒,不久就能綴滿一園春景。

“我隻想與你多呆一會兒。”謝長風忽然停了步子,墨金色的眼瞳染上的感情有些看不真切。

謝長風站在花園中,有一種百木擁之的光華流轉,許是他生得太過耀眼,萬物蒼生在他麵前隻猶如過眼雲煙,泱泱長風,長風泱泱。

我走上前去抱住他的脖子,咬著唇道:“謝長風……你、你到底是喜歡清婉,還是我?我要聽真話,你別唬我。”我想著若是謝長風坦白他真正心意想通的人是清婉,那我大可不必獨占西院之位,給他納一房小妾,我獨自逍遙也未必不可。隻是……怎麼想怎麼都難過。

我吸吸鼻子,舉手抹了一把根本不存在的眼淚,一臉正經地望著他。

謝長風眸裏蓄了濃濃的笑意,最終他俯下身來,落下輕吻在我唇間,“我的傻姑娘。”

我閉著眼,漫天喜悅湧上心頭。

“真乖,這麼快就按捺不住表白了。”他猶如一隻偷腥成功的貓,眯著眼兒將下巴抵在我額頭,“那為夫也就勉為其難地告訴輕柳吧,為夫喜歡輕柳娘子許多年了。”

我笑嘻嘻地甩頭說我不信,我以前又沒見過他,他哪能喜歡我許多年嘛。

謝長風隻是無可奈何地歎氣:“你這沒心沒肺的小懶貓。”

我靠外他身上,理所當然地將全身重量都讓他撐著,笑得更加沒心沒肺。他淙淙如清泉的嗓音傳來我耳裏,“你看你都將家傳寶物贈給我當定情信物了,我也不能沒有表示。”

雖說我有些感喟於他能將黑說成白的不要臉,但一聞此語,我雙眼一亮,嘴角上揚,“你要送我什麼呀?”

“輕風棧後院的方地裏,回頭看了便知。”

我挑挑眉,心念著這方地裏會有什麼樣的好東西。莫非是埋了曆朝寶物,隻待我抄起小鏟子一件一件挖空,據為己有?哎呀呀,總之不管是什麼,心意到了就行。

我與謝長風來到我的小窩,推開房門,裏麵幹淨整潔,一如我出嫁之前的模樣。

謝長風掀袍坐在搖椅上,一臉慵懶地瞅著我。我關上門,幾步奔到櫃子邊,抽開底下的抽屜,一眼便看到放在最頂層的小手帕。小手帕在出嫁前被清洗過,此刻彌漫著一股天然的皂角香味。

我猛然站起身,眼前竟冒出一串金花轉呀轉。我穩穩身子,睜大雙眼眨了眨,這才恢複一片清明。

我將小手帕交給謝長風,我分明看到他眼裏漫出一股淡淡的柔和、牽絆、不舍。我不明所以地望著他:“莫非……你很喜歡這手帕上的大黃雞嗎?”

他微怔,隨即失笑,“是啊。”

我一聽,立即來了興趣要向他訴說我與大黃雞不得不說的故事。我扯住謝長風的袖子,娓娓道來:“我跟你說這大黃雞啊,那可是我們青陀山的吉祥物……”

我津津有味地說著,謝長風淺笑著靜靜聽。我突然很感動能有這樣和諧而緩緩流淌的時刻。我想,這才是真正屬於夫妻之間的光景,沒有江山、沒有權力紛爭、沒有生活煩憂。我們之間,隻有彼此。

我抬眼看著謝長風柔和精致的眉眼,嘴裏尚未說完的故事卻突然不想繼續說下去了。

“嘿嘿……”我眯著眼邪邪地笑著,一個躍身就撲進了他的胸膛,搖椅前後猛烈晃蕩,我捉住他的衣襟,以此穩住身子。

三下五除二剝幹淨他的外套,此刻他身上堪堪剩下雪白褻衣。我露出尖尖的小虎牙,搓著雙手調戲他道:“小美人兒,今日陽光甚好,不如你我巫山雲雨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