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頂著大雨,漸漸的消失在眾人麵前,蕭千隱站在門口久久未動。

黃玥默默的歎了口氣,拍了拍女人肩膀,其實仔細想來,蕭千隱也沒做錯什麼。

偏偏攪入這場渾水之中,不僅與匪寇為伍,如今更是姐弟分離。

或許不是生別,而是死離。

怪得了誰呢?

誰讓你心腸慈悲,被人捏住軟肋,為了不相幹的同村親友,將自己一起搭進去。

是善也是蠢。

“趙姐,回去摟著夫郎睡覺去吧,到我換崗了。”

一個女人伸著懶腰走向看著門的趙潔。

寨子裏的人大多數都是活不下去落草為寇,拖家帶口的有,孤家寡人也有。

趙潔是個可憐人,本是個獵婦,夫郎身體弱日日需要用藥吊著,膝下隻有一兒名喚小苗。

日子實在過不下去,這才上了山。

趙潔打著哈欠,點了點頭。

換崗的女人衝屋裏看了一眼,火燭下的人影倒映在窗戶上。

女人蜷著身子靠在門口,嘴裏喃喃自語道:“這個小少爺,今天倒是安靜。”

醜時整個寨子安安靜靜,除了大雨的嘩嘩聲,再也聽不見其他聲音。

蕭千隱住的房門被輕輕推開,女人閃身而出,身後竟然還跟著一個人。

看身形大概是名男子。

“姐,我們怎麼逃出去?”

這男子竟然是剛剛下山的季餘,他竟然還在這裏,剛剛下山的人會是誰呢?

“我讓秦憬兮頂著你的衣服,先行下了山,你怪不怪我?”

蕭千隱拉著少年借著夜色一路向南走,大雨滂沱,為了減弱對方的注意力,她們二人不能借用任何雨具。

季餘抹了一把臉甩掉雨水開口道:

“我願意和姐待在一塊兒。”

“是嗎?”

不知不覺二人已經走到一處懸崖,烏匪山寨背靠懸崖,其他三麵守衛嚴格,可謂是插翅難逃。

隻有這懸崖峭壁空無一人,甚至還將其當做懲戒手段,將一些不聽話的人直接打包扔下去。

一勞永逸。

日日買趙潔的獵物,每次都是加倍給錢,當真是認為蕭千隱大度嗎?

不過是觀察眾多幫眾之後,趙潔是最容易收買之人,她的牽掛太多。

夫郎日日不能斷的藥和逐漸長大的孩子,都是她割舍不下的。

成為了蕭千隱牽製她最好的魚餌。

懸崖上,風雨吹的猛烈,打在臉上隱隱刺痛,還不等季餘再抹一把臉。

整個人就被蕭千隱摟進了懷裏。

女人的飽滿緊緊壓著他,耳邊是沉穩有力的心跳,季餘愣愣的有些反應不過來。

隨即便聽到蕭千隱的話清晰的落進耳中:“與我一同沉淪深淵吧!”

失重感猛地傳來,季餘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他們倆竟然跳崖了!!

女人緊緊摟著季餘,同樣季餘也用力的回抱著對方,甚至季餘心裏想的是:

‘這樣也好,至少你的枯骨旁邊隻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