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孫強輪流背著背包扶著於偉博繼續走,於偉博走了一會兒就倒在地上起不來了,我們隻好用力背著他咬著牙往前走,他趴在我的背上還嘟囔了一句什麼以前吃的好像就是這種果子都沒事怎麼這次吃的就中毒了呢的話,然後他就漸漸地進入了昏迷狀態。
劉莉抹著眼淚問我們:“你們說於偉博他會死嗎?”
“不會的,就是死也沒有這麼快。”
我故作輕鬆的一句話卻使劉莉哭的更凶了,這三天來她受到的驚嚇太多,我和孫強為了不使她太緊張又咬緊牙關背著於偉博朝前走,在崎嶇陡峭的山路上背著人行走漸漸地讓我們感到眼前發黑,腳步變得越來越沉重。最後,我和孫強癱倒在地上連站起來的力氣也沒有了,當我們望著昏迷中的於偉博感到絕望時,遠處傳來隱約的呼喊聲,在我們望眼欲穿中唐老師和他帶領的救援人員出現在前方。
就在我們獲救的前一天,張老師去世了。
我深夜回到家後一直睡到清晨才被我爸媽告知張老師去世的消息,本來前一天就要出殯的,可校長要求再等我們一天,校長對毛阿姨說如果我們不能參加張老師的葬禮將會留下永久的遺憾。
早上8點多,我跟著爸媽來到設在醫院後麵的太平間的靈堂,校長和幾個守靈的學生站在莊重肅穆的靈堂門口默默地注視著我們,劉莉他們也都來了,孫強他爸走過去把獼猴桃根放在張老師的靈位前,我媽和劉莉奶奶扶著張老師蒼老的父母坐在旁邊的一張連椅上。毛阿姨和她的兒子身披重孝向前來吊唁的人行禮,當見到我們時她們母子失聲痛哭。
靈堂前的路口不斷有人三三兩兩的彙聚過來,有老師、學生和學生家長,我姐和許多張老師以前教過的學生也都來了,靈堂兩邊的道路旁擺滿了花圈和挽帳。我們四個人站在一起沉默著互相把老師們遞過來的小白花別在胸前向靈堂大門走去。還沒走到近前就被淚水模糊了雙眼。
我們走進靈堂,來到張老師的遺體前,泣不成聲。毛阿姨手中拿著幾根獼猴桃根對著張老師哭道:“孩子他爸,你睜開眼睛看一看呀,這是孩子們在深山裏給你采來的,他們是想讓你少受點罪呀,你走的太痛苦啦……你倒是睜開眼睛看一看呀……”
“張老師,我們來晚了,我們是因為迷路了才沒有和你見上最後一麵的,你知道嗎老師,如果你知道就請原諒我們吧。”劉莉放聲大哭。
我和孫強哭的說不出話來。
於偉博哭著說:“張老師,你怎麼不等我們回來啊?我好後悔總是惹你生氣呀,我向你保證過長大後一定做一個好人,我會做到的。”伴隨著陣陣的哀樂,靈堂內外到處都是哭泣聲。紅色的桃花開敗了,象征著一個生命的完結。如今,白色的李花拜訪在四周,寄托著人們對自己愛戴的老師的無盡的追思。肅穆莊重而又蕭殺的場麵下,所有人的心靈都感到了深深的震撼。
火葬場的靈車來了,擔任司儀的校長組織了幾個年輕的老師抬著擔架準備起靈。我們被叫到張老師的靈位前給他上香。張老師的大幅遺像懸掛在蒼鬆翠柏中,遺像中的張老師和藹可親的望著我們,仿佛是在告訴我們他已經知道我們是為什麼沒有和他見上最後一麵的。遺像兩旁是校長有感於我們的舉動親手書寫的一幅對聯:世上恨無救師藥,靈前痛煞斷腸人。
追悼會就在靈堂門口舉行,校長在致悼詞後眼含淚水揮手吩咐起靈。在起靈的一瞬間,校長按照風俗對張老師的兒子喊道:“孝子下跪。”這時,等候在外麵的學生們黑壓壓地跪倒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