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鈴鈴……”+“嗡嗡嗡……”的手機鬧鍾在枕邊狂轟爛奏,一團黑色亂草在白色枕頭中一動不動。一遍又一遍的“怒吼”,都被床上的人自動接收為靜音。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亂草”終於拖遝的長“嗯~”一聲,以此作為對鬧鍾的回答,仿佛她家這鬧鍾可聽到人造聲音之“嗯”,然後報之以閉嘴之安靜似的。
整個房間都灌滿了“叮鈴鈴……”+“嗡嗡嗡……”的聲音,床上的人依然沒有半點已經醒來了的意思。這就是我們的主人公,在狂轟濫奏中依然保有罕見的定力,紋絲不動的趴在床上!
深入她的腦髓,出現了這樣的一幕:她正伸手關掉鬧鍾,神清氣爽地掀開棉被,神清氣爽地起身,神清氣爽地走進洗漱台,神清氣爽地刷牙、洗臉、揚起一張燦爛的笑臉對自己說:“上班去啦!幹巴得哦!”
但是,卡住!事實是:鬧鍾再次嘶鳴,她分明仍是躺在床上酣睡,那分明是她做的美夢!-------嗬嗬!
“今天的太陽有點斜啊!”正在天上穩穩高懸的那輪火球,聽聞此聲,不禁抖動了一下,陽光下的人影也隨著晃動了一下。沿著地上的黑影往上看,一雙半開的大眼,白皙的麵龐,清秀而嫵媚。長睫毛下,慵懶的眼神灑向空中,一襲瀑布似微卷的黑發垂到腰間,身上該凸的凸,該翹的翹,恰似人間罕見尤物。當然,那隻是“恰似”而已。
“早上好~”尤物走進一座巨大的建築物,對著迎麵而來的人懶懶的招呼,依然半開著大眼。-------忽然覺得她的眼睛長的大根本就是多餘,明明總是隻需要用一半就好了!
“嗯?”被招呼的人一愣,“現在下午了,正準備下班呢!”
旁邊另外一人一愣:“你不會才來吧!”
“嗯?”主人公一愣,若有所思。
“真羨慕你啊,可以想什麼時候來就什麼時候來,想什麼時候走就什麼時候走,把公司當成自己的家一樣。”
“你懂什麼?這本來就是她的家好嘛!”
“什麼情況?來,快給我八卦一下!”
……
-------她們自顧自的八卦,忘記了我們主人公的存在。--!
“喂!沙不破!你讓爺好等啊!我今天非得和你定下賭局不可!”電梯一開,門口忽然探出大半個腦袋,擋住了出路。
“嗯?”裏麵的人目光發散,沒有焦點,隻是被這突如其來的龐然大物擋住了視線,一愣,卻又立即望向別處,目光直接越過大塊頭,“啊?聽錯了~”接著便旁若無人的邁著拖遝腳步,半開著雙眼拐彎而去。
被忽視的大塊頭,臉上躥出來一股殺氣,用勁全身的力氣繃直了身子往前一躥,抬腿直擊沙不破。眼看就要落在她的腦門上,腦漿四濺的場麵已穿越到眼前,可眨巴下眼睛之後,卻見大塊頭踏了一個空,沙不破早已在十米之外。
“咿呀!!!!”像是受到了侮辱,大塊頭咬牙切齒的從地上爬起來,直奔一襲瀑布卷的背影,身上散發著不打死她誓不為人的殺氣。
“我打!!!啊!!!!”流星錘般的拳頭直砸腦後蓋,腦漿四濺的場麵再度穿越到眼前,不敢眨眼的瞬間,卻見得沙不破一個不急不慢地下蹲,大塊頭懸空的身子頓時失去了重力,整個人在空中晃蕩不定:“啊!啊!啊!!!!"最後隻聽得"蹦!”的一聲,好清脆!
此時,沙不破慢悠悠的聲音仿若從天而來:“誒,鞋帶怎麼鬆了?”
……
誒?
就在此時,身後甜美的嗓音穿透背後,直擊她的小心髒:“沙沙姐!沙沙姐!”。她不由得停下腳步,婀娜身姿微微一傾,半開的雙眸微微一定:“嗯?”
“沙沙姐!嗚嗬……嗚嗬……”麵前的女秘書,人長得麵相斯文,聲音嬌柔不堪,喘氣聲卻如獅子怒吼,讓人不禁身軀一緊。
“你氣管不太舒服?”
“嗚嗬……嗚嗬……沒……嗚嗬……沒有……嗚嗬……啊……嗚嗬……”她左手插在腰間,讓人想起了在超市買豬肉測水分的那關鍵一掐。
“‘嗚嗬’是什麼意思?”
“嗚……”趕緊捂住的嘴,從牙縫裏塞出來幾個字,“萬……嗚……萬哥叫你去丹……嗚……青亭……嗬……”說完一鬆手,掐著腰“嗚嗬”著一斜一斜地遠去了。
“嗯?”沙不破雙眼半閉,“去肝?青……樓?”
“嗚嗬……丹……青亭……”來人轉身往回跑去,邊跑邊回答,廊道回聲繚繞,沙不破的身子隨著一波一波的回音一緊一緊的,末了,不禁打了個寒顫。
沙不破帶著她的半閉雙眼,身子向後微微一斜:“哦~丹青亭!”。轉過身去繼續邁著拖遝的腳步,慢悠悠的消失在長長的琉璃廊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