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絢以暗暗嗤笑，你說沒資格就沒資格？
“大叔說我可以，我就可以，你管不著。”明絢以不屑地勾起唇角。
“你說的大叔，是子威廉？”
“是啊！”
潘柔仔細地盯著明絢以的臉，想要從她臉上那層厚厚的粉底下看出她的真實年齡來。
“你多大了？”
“十八！”十八歲可以出來打工，明絢以沒報十六，不想給潘柔留話柄。
“把你的身份證件拿給我。”潘柔的態度不複剛才那般親和，而是多了更多的疏離和居高臨下的冷漠。
“我交給大叔了。”哼，想要看我護照？你，沒，資，格！
“哦？為什麼把自己的身份證件交給子威廉？”潘柔明知故問。
切，不說交給他難道要交給你？
這個四奶奶跟她要護照，不就是想把她的護照扣下，以防她偷了家裏的財物逃跑。很多人家都這麼對付外來的傭人。
“大叔說了，我隻需要對他負責，別人管不著我。”明絢以梗著脖子，還真有點鄉下妹子進城打工的土氣憨實。
潘柔深吸一口氣，繼續耐心地說：“既然你是子威廉請來的保姆，就要有保姆的樣子。像剛才這樣到處亂摸亂看，是沒規矩的表現。不管你以前見過多少世麵，總之在這個家裏，就要聽主人們的話，收起你過多的好奇心，不該看不該聽的，不要亂看亂聽。這些規矩稍後我叫管家來教你，你必須學會記牢才能在屋裏走動。”
明絢以不耐煩地擺擺手：“若昂去哪我就去哪，我隻管若昂，別的跟我無關！”
潘柔的臉上掛不住了：“你這丫頭怎麼這麼不懂事？王家大院是你想來就能來的嗎？難道你去別人家裏，也把自己當主人，連主人家有什麼禁忌都不避諱一下？”
明絢以毫無形象地張嘴打了個嗬欠：“說了半天，我還不知道你是誰呢？為什麼叫你四奶奶？我都自我介紹了，你是不是也給我介紹介紹？”
站在一旁的瑪利亞憤憤地瞪著明絢以，她多少聽出來了，這女孩在跟四奶奶抬杠呢！
潘柔壓了壓心頭的火氣，盡量保持聲音的平靜：“這個大家庭裏有很多主人，你如果乖一點，老實一點，我會讓管家把該教的都教給你。你要是總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待會衝撞了哪位主人，挨罵被罰被趕，我可保不住你！”
“哦，那你是哪位主人？你是若昂的親奶奶嗎？”明絢以虛心求教。
潘柔可沒看出她虛心在什麼地方，隻覺得胸口一滯，都不知道怎麼回答：“我不是若昂的親奶奶！我……是他奶奶的長輩！”籲，跟這丫頭說話真累！
“哎呀！四奶奶你怎麼罵人？”明絢以驚訝地張了張嘴。
“你……我哪有罵人！”
“你剛才不是說，你是他奶奶的長輩嗎？長輩就長輩了，為什麼還要說髒話，難道你不知道，他奶奶的，這幾個字是髒話嗎？”明絢以拍拍正在玩手機的若昂：“小家夥，聽著，在漢語裏，他奶奶的，這幾個字是罵人的，你不可以學哦！”
潘柔氣得胃疼，子威廉這個小魔王，請來的保姆也跟當年的他一樣有讓人吐血的本事。
“瑪利亞，去吧管家給我叫來！”潘柔靠在沙發背上，抬手扶住額頭。
“四奶奶，管家出去了，還沒回來。”瑪利亞回道。
“你，明絢以，老爺子回來之前，就在客廳這兒待著，哪兒也不許去！”潘柔噌地站起來，甩手而去。
潘柔多少年沒見過敢對她不敬的人了，雖說她這身份擺在明麵上有些尷尬，但這些年一直有老爺子寵著護著，她在王家就是頭號女主人的架勢，就是走出去也是時刻被人奉承著，從來沒有哪個小輩敢這麼跟她抬杠。
明絢以不理她：“若昂，走，我們去看看你和大叔的房間！”
王若昂收起手機，牽著明絢以的粽子手往樓上走去。
剛走到大門的瑪利亞聞言返回攔住他們的去路：“四太太剛才說的話你沒聽到嗎？不準亂走！”
王若昂鬆開明絢以，小跑到茶幾旁舉起一個紫砂壺：“瑪利亞，你再不讓開，我就把這個砸爛。”
“不不不，不能砸！那是王先生最寶貝的茶壺！”瑪利亞慌了，連忙跑過去要奪茶壺。
那是老爺子花高價從收藏家手裏買來的明朝古董，據說幾百年來一直被富貴人家用來泡最名貴的茗茶，茶壺裏積蓄了數百年的精華，就是往壺裏衝白開水，也能泡出極香的茶水來。
要是被王若昂摔碎了，瑪利亞就是在王家做到死，也賠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