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
“我們在循環醒來的日期是六月十七日,對吧?但循環後的一分鍾內,我的妻子就會死去。為什麼?”
“你說什麼?”
蘭斯特解釋道:
“六月十七日十三點五十九分,這是我們循環的起點。”
在六月十七日十四點左右,夏國上京會打開一道門,京江以南的一切都會消失。
那天,不像他們兩個在滄南得以幸免於災難,蘭斯特的妻子正在上京參加一場會議。
“隻有一分鍾。僅僅一分鍾。”
蘭斯特一口喝幹了燒酒。
“我的妻子正在禮堂主持一場活動,有幾個著名科學家在場。”
“就算你告訴她門要打開了……她也不可能逃脫。”
“沒錯。”
那是一場讓上京變成廢墟的災難。
即便蘭斯特在循環後立即打電話告訴她撤離,也無法避免這場悲劇。
“給她打電話也沒用,她不會立刻接電話。她會在重要的活動中會把手機設置成靜音……我得連續打三次她才會接。”
“……”
“然後就沒有時間了。我隻能勉強說出‘我愛你’,接著天空傳來一聲巨響,通話就斷了。隻有十秒鍾,那是我聽到妻子聲音的全部時間……”
“你還有其他家人嗎?”
“沒有。我隻有我的妻子。”蘭斯特喃喃自語。
他的真名,蘭斯特·叔本華,也是當今劍術最高者。
楚天秋開始理解為何蘭斯特如此癡迷於追求巨大的力量。
隨著每一次循環,蘭斯特的飲酒量也在不斷增加。
第九次循環時,他會說燒酒不算真正的酒,到了第十九次循環時,他能一口氣喝下三瓶。
“就算我喝死了,隻要循環,我的肝髒就會恢複。這是個好事,不是嗎?嘿嘿嘿……”
盡管他是這麼說的,但蘭斯特的臉色並不好看。
那時,如果將所有的循環時間加起來,他們大約已經度過了120年。
但他與妻子交談的時間總共也隻有大約120秒。
這位老人穿越沙漠隻為喝口水的旅程變得越來越艱難。
......
“一定有人擁有瞬間移動的能力對吧。”
在某個時刻,蘭斯特的目標開始發生變化。
“什麼?”
“一個可以瞬間移動的人。隻要我能找到他們,那麼在循環的那一刻,我就能夠立即趕到我妻子那裏。”
“但是……老頭。就算世界上某個地方真的有瞬間移動者,你真的能在一分鍾之內找到那個人嗎?我們每次循環之後見麵都要花半個小時。”
“……”
蘭斯特沉默了。
楚天秋能感覺到這不是一種肯定的沉默。一個世紀以來,與他一同試圖阻止世界毀滅的夥伴逐漸被越來越古怪的想法所吞噬。
他不停地嘀咕著。
“或許如果我能找到複活之法,就可以讓死去的人複生?”
“如果我能複製別人的技能,得到瞬間移動和心靈感應,我肯定能在一分鍾內解決任何問題。”
“這一定能辦到。一定可以辦到。”
這就像是沙堡在潮水中崩塌一樣。
崩潰的頂點出現在第二十三次循環。
楚天秋像往常一樣開始了新的循環,沿著相同的路線前進。
在不到半小時內處理完地下城化的區域後,楚天秋前往了事先安排好的會合地點。
這是一個他們在之前的循環中設立的安全藏身處。
“嗯?老頭?老頭,你在嗎?”
地下訓練中心空無一人。
楚天秋沒有發現任何進入或離開的跡象。
“……”
一種不祥的預感驅使楚天秋立刻行動起來。
楚天秋的起點是滄南火車站。
蘭斯特的起點是人民醫院大樓。
楚天秋經過了一所因怪物侵襲而被拆毀了一半的小學,然後進入了舊醫院大樓。
所有人都已經撤離,這裏一片荒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