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射進房間的時候,宛兒的生物鍾就叫醒了她。她沒有去習慣的陽台張望,而是穿著羽絨服到菜市場去了。她要為二八開準備一桌豐富的午餐。
在樓下道上,她看到一點光又悠閑地牽著那條寵物小狗來了。一點光的目光依然那麼令宛兒討厭,依然看起來那麼邪氣逼人。宛兒一轉身,沿著鋪著白霜的草坪走了過去。她不想和一點光迎麵相撞,不想他近著自己用肮髒的目光汙染了自己。
宛兒在廚房裏忙得很開心,還唱著潘美辰那首老歌《我想有個家》。正在她專心致誌展現烹飪廚技的時候,鈴聲響了。她忙將煤氣的火開小了些,急急地向門口衝去。可是到了門口,才發覺不是門鈴,是電話。於是她又折回身去了房間。電話是包發打來的。包發在電話中嚷著說,宛兒,最近幾天怎麼啦?一個電話也不給我打,都是我主動打電話給你了?宛兒裝著生氣的樣子說,人家想你的時候,你又不回來。打個電話有個屁用,一不解渴,二不解癢,你什麼時候回來?包發似乎很開心,嚷著說,我一切都很順利。這裏出的事都快了結了,才三十來天,看把你急的。我還有一個星期,差不多就可以脫身回來了。宛兒故作焦急地說,你說話可要算話,早些回來喲。包發連聲說,是,我的小美人。在家不要亂跑,關好門窗,外麵壞人多得很。宛兒說,知道了,你放心吧。接完電話,宛兒衝著電話說,你回來,去見鬼吧。
二八開來的時候,宛兒剛將菜端上桌。宛兒拿出了葡萄酒,拿出了兩隻杯子。二八開見了忙擺了擺手說,今天酒就不喝了,我吃完飯就要走,還有一筆生意等著去送貨。在吃飯的時候,宛兒看他吃得很急,好象餓了幾天沒吃似的,就說,孟生,你慢慢吃,別咽著。二八開笑笑說,對不起,我吃相不太好。不過也是事情急,急等著要去辦。他說著停了一下,有些遲疑地說,宛兒,你說借我點錢,準備了嗎?宛兒半開玩笑地說,喲,到我這兒就是來借錢的呀?他有些不自在,臉尷尬的很可愛,頭低了低說,我現在手頭真的有點緊,你要是為難,我就到別處想點法子。宛兒放下碗筷站起,走到屋內取了錢回來說,看把你急的。這可是我多年的積蓄,你可不要虧了我。二八開望著兩捆錢說,多少?一共2萬塊。宛兒笑盈盈地說。
望著兩捆嶄新的鈔票,二八開沉思了片刻,在眉宇之間分明多了些憂慮。他豁得站起,抓過錢,數了2000元丟下說,宛兒,我要不了這麼多。這2000元你先拿著,等我需要時再借。宛兒忙推托說,你忙生意要緊,錢全帶上,一分錢逼倒英雄漢,多一分也不撐得腰痛。二八開很不自在地裝上了錢。
宛兒望著臨行前的二八開深情地說,我想和你搬出去住,就這幾天,行嗎?二八開爽快地說,當然行。我看,三天後,我就來接你。宛兒目送著他遠去的身影,心裏蕩漾出一陣陣甜美的幸福。
等待總是那麼艱難。對已經習慣等待的宛兒來說,這次等待卻顯得格外的重要。她幾乎是等得焦頭爛額,等得心花怒放,等得心跳加速,等得坐臥不安,等得心神不寧……她從心底裏感覺到,這個男人不同於有為和包發,他不是衝著金錢美色而來,是帶著坦誠和愛心而來,他就是自己的救世主,就是自己生命的全部,就是自己的未來和希望。
一天度過是那麼的慢,宛兒一秒一分地數著時間。她發現,這秒針比她數的慢了許多,比她的心跳慢幾倍。好不容易熬到了晚上,可她怎麼也睡不著,在床上輾轉反側。就在這時,那樓道的腳步又來了,接著她又和往常一樣去了門口,仍然是同樣的紙條,仍然是同樣的內容。她已不在乎這些了,因為她就要遠離“惡魔”了,就要遠走高飛了。她就這樣興奮地想著,自言自語著,在秒針分針的吵鬧中睡著了。
一天、兩天、三天。宛兒不知自己是怎麼過來的。那神秘的條在桌上擺放著。二八開今天就要來了,她已經熬到頭了。宛兒起了個早,是趕在太陽出來前起來的。這樣的早起已很長時間沒有了。她去了菜市場,買了些菜,要和二八開在這裏吃一個告別飯,她要以此為自己慶祝一下,為未來的幸福預祝一下。她今天味口特別好,從來不吃早飯的她,居然到早點攤坐了下來,要了碗麵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