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大哥,我們走吧!”清淺聽完何濕衣的話,反倒輕笑了一聲,轉頭朝向葛靖道。
“他可以走,你,不能。”何濕衣向清淺身旁的一位副官使了一個眼色,幾名副官飛快將清淺與葛靖分開。
“何濕衣,你想怎樣?”那副官並不敢用力,清淺隻是微一掙脫,疾走幾步,便已至何濕衣近前。
何濕衣和她隔的很近,她眼裏的執拗、恨意,盡收他的眼底。他知道,他們之間,他已不能再為她做什麼,隻能是讓她無所顧忌的狠著自己。
“我想要你在我的身邊。”何濕衣笑看著清淺,仿若這周邊並沒有旁人。他們沒見經曆那許多的事情。他,依然還是那個如暖風般的年輕上校。
“你……。”清淺眼睛微眯。
“帶嚴小姐先回去。”何濕衣邊說著,朝束住葛靖的副官使了一個眼色,那名副官依令帶著葛靖,與清淺一同離開石室。
“你想對葛大哥怎麼樣?”清淺猶在掙紮,立時警覺起來。
“隻要能時時看到你,我自然不會對他怎樣。”何濕衣說的極輕巧,清淺聽來,卻是一陣冷顫。
待到副官押解著汪碧琪與葛靖,領著清淺,消失於石室密道中,終於不見。何濕衣的身子如輕飄的薄紙,頹然委地。
引的吳午一聲驚呼。
吳午去扶何濕衣,手上頓時一片濕紅。
何濕衣受傷,齊雅得到消息已是第二日晌午。
她是何濕衣正牌未婚妻,去到懷江醫院,自然有衛兵親自領了她去何濕衣的病房。駱榮凱與生著病的何心婉俱已趕到。想來,她是最後一個得到消息。
何濕衣還陷在昏迷中,嘴中不斷囈語著清淺的名字。潔白的床單上,斑斑的血跡,看著那樣的何濕衣,齊雅無端裏覺得乏力。昨天發生了什麼事,她並不全知道,但嚴清淺被人救走了,是真。她雖已是他的未婚妻,卻又什麼都不是。
何心婉坐在病床前默默垂淚,駱榮凱的臉色異常的難看,一語不發。聽完吳午報備,也並沒有說什麼。也許他也明白,如果再做些什麼,隻怕真要傷及父子情分了。
齊雅在病房裏略站了一會兒,覺著氣悶,遂出來了外麵。陽光正好,長長的走廊盡頭,窗戶上是大開的天光,碧空萬裏。齊雅靜靜的立在窗下。
過了良久,有身影近至齊雅旁邊:“齊小姐好。”
走廊上鋪了地毯,踏地無聲。以至於顧語今近了齊雅身畔,齊雅才察覺:“顧秘書好。”齊雅對顧語今的印象還隻是在,冷豔的總司令秘書上。她會與自己說話,全令她始料未及。
“齊小姐,有些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顧秘書但說無妨。”
“卑職雖屬總司令秘書,但與何上校私交甚好。齊小姐既是何上校未婚妻子,也便是我的朋友。何上校仕途騰達,不日後,齊小姐榮升司令夫人也為之不可。卑職以為,齊小姐但凡豁達一些,以做長遠打算。他日之後,自不言悔。”
“顧秘書說的極是,但你的一番勝情,恕我難以領受。不論何濕衣是什麼身份,我並不意。我在意的是,她的身邊隻能站一個女人,那個人便是我。”齊雅心內明了,不管這個顧秘書奉了誰的命來當說客,說的話句句在禮。但她與她說的話也並不做假。
“卑職身為軍中之人,了解何上校的艱難,有些事,太過執意,並不見得是好事。卑職言盡於此,還望齊小姐慎思。”顧語今臉上神色一如既往,說完此番話轉身便離去。
齊雅看顧語今的舉止言辭,更加確信了,定是有人來替何濕衣當說客。顧語今是駱榮凱的秘書,她背後的那個人不言而喻。不然,還會有誰請的動這個冷豔的秘書,特地跑來與自己費這番唇舌。思及這裏,齊雅沒由來的心頭一緊。
正在凝神之際,卻見何濕衣病房的門被打開。駱榮凱抱著何心婉出來外麵,抬頭看見齊雅站在窗下,隻虛虛掃了一眼,便急匆匆的離去了。前麵吳午急急奔出去找醫生護士,齊雅頓時清醒,何夫人怎麼了?收起思緒,急忙跟了上去。
醫生一陣急救,待何心婉醒過來,已是下午。這中間駱榮凱並不曾與齊雅說過一句話。應該是自進來醫院,駱榮凱並不曾與她說過話。
稍晚一些,齊雅去到何濕衣的病房中。坐了許久,並不曾見何濕衣有醒來的跡象。隻是,嘴裏時而的喃喃念著清淺的名字。醫生護士都被屏退,其餘的人也已去了何心婉那裏,獨留著她一個人,守在何濕衣床邊。
床上的這個男子,是她戀慕了多年的對象,從十三歲至今。她從不曾懷疑,她喜歡他,便也要他也喜歡她。且,他會喜歡她。
但是,天下間,哪有如加減等式般簡單的事情。
齊雅在椅子上僵坐著許久,再起身隻覺得渾身酸痛。與醫生護士交代了幾句,便獨自回家去。
入了秋,夜漸涼。汽車在道上行,兩邊也看不到什麼人。街道兩邊的路燈,昏黃的亮著。齊雅坐在車廂裏隻覺得異常的冷。近日裏,同大哥齊霍的關係也鬧得僵持。幸得有大嫂在旁邊調停,才不至於徹底的翻了臉。今天之前,齊雅也並沒有覺得什麼。但今日聽了顧語今的一席話,她恍似突然醒覺起來了。
汽車近了大門,守門的阿良恭恭敬敬的迎上來:“三小姐,老夫人回來了。”
齊雅扶著車門的手不覺一僵。
自從將齊家的生意交予齊霍之後,齊老夫人便獨居到了邵彌山上,甚少下山。這次突然回來,卻不知道是何緣故。
“大娘現在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