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濕衣心知,清淺對他已有芥蒂,此時如若不答應她,日後恐怕再難言好。遂道:“好,我陪你一起進去。”
估計清淺也沒料到,何濕衣竟然如此痛快的便答應了她的決定。微一愣,看了他一眼,埋頭便朝著豁口處去。
何濕衣眼明手快,緊抓住清淺的手:“我走前麵。”
旁邊吳無本欲出言相阻,何濕衣一記眼光掃來,當即噤聲。
清淺跟在何濕衣身後,一隻手被何濕衣拽著,一隻手小心的摸索兩邊的石壁。兩邊的石壁濕漉,手抹上去,一片濕滑。愈往裏走,愈覺得呼吸不暢。
何濕衣就著手裏的電燈,在漆黑濕漉的通道裏,緊緊握住清淺的手,摸索前進。盡管有電燈的光芒,可是,如此漆黑狹小的空間,前麵的景物,其實是很難辨別的。
兩人約走了小半盞茶的功夫,眼前的場地,豁然變得開闊起來。眼前,依舊是一片漆黑。但可以感知到,所對的空間不再狹窄。何濕衣有了這一認知後,飛快關掉手上的燈光。但到底稍遲了一些。黑暗中,清淺隻來的及聽到幾聲槍響,已被何濕衣護到懷中。
耳邊,是子彈插過的勁風。
何濕衣環著清淺的身子,貼著牆麵急速逃離槍火射擊的區域。隱約間,清淺感覺到何濕衣抱著自己的身子微微一震。不由得一陣慌亂,伸手去摸索何濕衣,關心的話脫口而出:“你怎麼了?”
還沒等來何濕衣的回答,清淺情急,急忙朝著依舊掃射不停的槍聲方向,喊去:“碧姨,我是清淺,您不要開槍。”
槍聲微頓,清淺還未來的及鬆一口氣,槍聲又起,正是朝著清淺的位置而來。身邊,何濕衣微哼笑了一聲,圈住清淺的身子,又是一番費力躲避。
清淺不想汪碧琪竟然朝著自己開槍,又招致何濕衣的哂笑,心裏更覺的是異常的難堪。身子僵直,任由何濕衣左右。
待到二人避到偏僻處,槍聲漸寂,黑暗恢複安靜,清淺二人自然也不敢再發出半絲聲響。約過了一會兒,在清淺漸覺得,何濕衣壓在自己肩頭的重量,越來越重的時候。入口那邊,隱約傳來雜亂的腳步聲。
經曆了剛剛一番奪命槍擊,清淺早已被迫的一身冷汗。兩人站的位置,似乎在一個微微凹陷的壁麵邊。何濕衣環著清淺,將她護在裏麵。清淺的後背貼著石壁,壁麵沁冷,隨著何濕衣越是脫力的身體下靠,清淺越覺得背上冰冷非常。
背上似鐵板般硬冷,心頭卻是異常的焦躁。
何濕衣靠在清淺肩頭的呼吸,愈見淺薄。
清淺知道,何濕衣必是受傷了。
隱約的亮光從入口處映射而來,清淺的精神為之一振,但依然不敢妄動分毫。清淺猜測,那邊暗處的汪碧琪,必然也是焦躁的,但那邊亦沒有動作。
清淺的心裏,突然有了一個很不好的猜想。思及那般,不自覺的打了一個寒噤。在吳午他們還未進來之前,她必須做些什麼。
黑暗中,清淺小心摸索著,將何濕衣的身體扶到裏間,自己挪到外間。正準備離開,何濕衣抓住她的手卻是死緊。
何濕衣雖是無話,但清淺卻可以感覺的到他手上的那份力道。隻是苦於不能出聲,清淺隻能硬生生一分一分的去掰。好在何濕衣受了傷,力道不比平常,清淺掙脫了一番,到底自由。
何濕衣的腰間有兩把配槍,清淺抽出一把,一把放置到何濕衣手中。憑著記憶,清淺朝著汪碧琪剛剛開槍的方位摸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