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清淺木然的答應了這一個字。
“什麼?你答應?”因為這輕不可察的一個字,葛靖猛然回過頭來,好似還有些不確信的情狀。
“你且好好休息,我去外間看看。”清淺又恢複了呆懈的神情,並不理會葛靖的問話。葛靖也覺出了自己的激動,訕訕的想要挽回些什麼。雙手操至身後,轉身出了船艙。
葛靖離開,船艙裏隻剩下汪碧琪與清淺。
“依我看,葛靖待你是真心的。等這樁事情完了,你便好好跟著她。”剛剛,葛靖的舉動,汪碧琪全看在眼裏。
“您真是這麼想的?”清淺聲音不大,但卻能聽出,那語氣中暗暗的嘲諷之意。
“你還犯不著,用這樣的語氣對著我說話。我知道你的意思,你以為我得了葛靖的照顧,必然要幫襯著他說話。如果你這樣想,我這樣做。其實都算不得什麼,你且想想你以後的日子當怎麼過吧!”汪碧琪應該是很怒了,說這一篇的話,底氣十足,聲音尖利。
“我……”清淺本欲反駁些什麼,終是吞了回去。
“我知道你難過,跟了葛靖你也是不願的。但活著的人總還是要活下去。除了葛靖,眼下,我是找不出還能護你周全的人了……”
“碧姨,您不要說了,我明白您的意思。萬事等替父親報了仇再說吧!”清淺扶著木柱,緩緩站起來。這樣的境地,她什麼都不想去想。
正在這時,卻見葛靖急匆匆的從外間進來。
清淺與汪碧琪看見葛靖一臉煩躁的樣子,心頭俱是一跳,側目望向他。
“隻怕此地不宜久留,我手下從嚴宅回來的時候,被人暗中跟蹤了。殺了一個,跑走了一個。”葛靖說著話,便命人進來服侍汪碧琪與清淺出船艙。
“東西可曾拿到了?”汪碧琪聽聞此言,忙急切的詢問。
“東西在這裏。”葛靖自懷中拿出一個精致小巧的銅質方盒出來。
汪碧琪不知那裏,突然生出那許大的力氣。飛身而過,一把奪過葛靖手中的方盒。
“咦?”汪碧琪兀自倒弄了一番,盒上安裝了密碼,方盒紋絲未開。隻得轉過臉來問清淺:“密碼是多少?”
清淺看向汪碧琪手中方盒,沉聲道:“父親說過這是很重要的東西,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才能又我親自打開……即使親近如您,也不行。”
清淺臨時有了這個決定,說這番話。全全是因為看見汪碧琪一反常態的舉止,心中遲疑。卻沒想到,話未完,汪碧琪卻已經露出幾近諷意的笑來。
“你以為沒了你,我便打不開這盒子嗎?實話與你說,當年,我們將那批軍火埋在了未完工的綿湖壩底。老嚴交予你的東西,便是軍火埋與綿湖壩底具體方位的地形圖。葛靖,我們這便去綿湖。”
“你們……你要軍火是要炸毀綿湖。”清淺聽完汪碧琪的話,心神懼驚。回憶父親那日在獄中的鄭重其事,然來是這般。清淺也漸悟出汪碧琪的打算,心頭更是悲怒交加。
“如果綿湖大壩決了堤,不知錦遠會是怎樣一番景象!”汪碧琪的臉上露出向往的神采。
看著汪碧琪那般的神色,清淺頓覺心頭一片空茫。
當得知父親已經死去的消息時,心頭卻是有毀滅一切的衝動。如果何濕衣在麵前,說不定自己會想要扣下扳機,奪他性命。但,那也隻是一瞬。
綿湖決堤,錦遠成一片澤國。會牽累多少的無辜百姓,是無法預料的。
她的悲痛,並不需要累及旁的無辜之人。
“這個方盒材質特殊,我不告訴您密碼,您是打不開它的。”清淺心頭惶懼,臉上卻故作鎮定道。
“你果然是不願幫我的,幸虧先前扯了謊子。如今秘信已在我手中,不過一方小小的銅盒,能耐我何。”汪碧琪不以為意,埋頭去試那方盒的密碼。
“碧姨,為免夜長夢多,我們還是即刻動身吧!”一直靜立一旁的葛靖,站出來講話。
“葛靖。”清淺疾呼葛靖的名字,臉上寫滿難以置信。
“葛少說的極是,我們這就啟程前去。”隻是那二人並不理會清淺,徑直出了船艙。
清淺眼看著二人步出船艙,身子虛軟,竟是不能阻攔半分。
“你要不要也同我們一起來。”臨了,汪碧琪突然回轉過身來。
“要她去,反倒添亂。”葛靖出聲阻止。
“我要去。”清淺眉目輕揚,朗聲道。
清淺心想,自己前去,興許還可以阻止汪碧琪這一瘋狂的舉動,也不一定。葛靖的眉頭微不可察的蹙了一下,終是忍住了出聲阻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