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君不動聲色地看了眼沒接話。
月老有些窘然,搭話不是不搭話也不是,畢竟這司命的位子是摸骨自己的主意,幹不得旁人的事。思來想去嗬嗬笑了兩聲作罷。
“說起這個……”神君捏起旁側的茶杯小抿了一口,“我與摸骨大婚時,月老似乎沒來?”
輕飄飄一句讓月老心中警鈴大作。仙界唯一的上古尊神的婚禮,他居然因為個小理由沒去成——
他是絕對不會告訴眾人他隻是睡過了。
拿捏著平日搪塞仙友的借口道:“月老廟那日妖獸出沒,我本都出了門硬叫廟裏的人攔住……”眼見冰冷的神君嘴角綻開一抹笑,月老心覺此借口瞞不過他,緩言道,“還望尊神見諒。”
神君隻是覺得借口好笑,並沒有責怪的意思,放下茶杯又看向自己的妻子。
月老心中大石落地,鬆了口氣就去看遙遙。
遙遙仍然被困,卻在禁錮中尋到縫隙看到了他們各位,朝著此處大喊:“師父,救我!”
摸骨瞟了眼,臉上掛著不合身份的奸笑,耍無賴道:“有本事自己出來啊!”
月老見識過摸骨的性格,也沒覺得有什麼怪的,倒是神君若有似無的眼神飄過來瞥了他一眼。
月老連忙低頭,擺出一副“我什麼都沒看到都沒聽到”的模樣。
遙遙被逼急,明顯有些慌不擇言:“師父,你不救我我就把你的事情說出來。”
摸骨皺眉,瞥了眼已然低下頭做透明人的月老,放下心道:“沒用的,你有這時間還不如自己想辦法解除禁錮。”
“師父!!!”
那聲音喊得歇斯底裏,回音不斷在府內回蕩。
摸骨攏起領口,下意識朝神君那裏挪了些。
“師父,你不要怪我!”遙遙抬手給自己施了個決,讓聲音更清晰些,“師父與神君大婚時我也沒做什麼,遙遙想了想,不如把師父的幾件小事說出來,也好讓神君見見她的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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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老一陣茫然的抬頭,他分明看到遙遙的嘴巴在動,可什麼話都聽不見了。
猶自疑惑著,卻見神君一陣皺眉一陣開顏,忽然就懂了。
他默默地低下頭嗑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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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遭殃的還有臨水仙子,她不過在神君歸位時迷上了神君,此後就被師父一直惦念著。若我沒記錯,卸任前三月師父卜算出臨水缺了次雷劫,巧舌如簧弄得臨水信以為真匆匆下界。”遙遙得意著,抱手在胸前:“當然,這已不算最嚴重的。三年前那個……”
氣急敗壞的摸骨黑著臉又加了一道禁製,遙遙沮喪地看著黑光加身,麵如死灰地央求:“師父……”
神君拉住摸骨,緩緩行至禁製麵前悄聲道:“你若是全說了,我便放你出來。”
摸骨:……
遙遙:巴拉巴拉巴拉巴拉
= 遙遙VS摸骨 =
遙遙完勝。
她衝破禁製的一瞬,叩首在摸骨身前重重一拜。
摸骨已被神君淡淡的目光看得心煩,有些無地自容。尷尬地揮手讓她起來道:“我這邊破了,他那邊還沒破,你不跟上去看看?”
遙遙又是一拜,瞥了瞥神君,壞笑道:“徒弟看神君很是高興,估摸不會生師父的氣。”
摸骨瞪眼。
神君這樣子的人,最怕他興奮啊,口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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遙遙大紅禮袍加身,放下紗織的蓋頭,騰雲跳出去。
她的相公站在那一圈奇形怪狀的“死屍”之中,抬手擦了擦汗,笑著望她。
她雙腳落地,拖著累贅的裙擺慢慢悠悠地走去。
“遙遙……”
他站在血色之中,俊秀的臉上掛著一如那夢中溫柔的笑意。
她突然生了作弄的心思。
“泛耶,西域有句民謠唱得好,”大手深入發絲,一把抓起自己的頭發,想要連帶著掀開自己的頭骨露出內裏隻剩白骨的腦袋,“掀起你的頭蓋骨……”
可任她怎麼拉都扯不下已經捆綁緊實發冠。
手指被包覆住,麵前的紗簾被掀開,她紅著的小臉露出來。
泛耶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才好,慢慢攬住遙遙。
“錯了。”他眨著眼,和煦地笑著,“民謠應該唱的是——
“掀起你的蓋、頭、來。”
話音一落,柔軟的唇畔已急不可待地落下來。
=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