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托”。
這是兵器相交的聲音,充滿著激昂,院子裏有兩名年輕人不顧烈日兀自拆招著。門口,坐著一個中年人,中年人背後並排站著二十餘個持劍青年,中年人臉色凝重,偶爾喚出兩個名字,這二十餘個持劍青年中就走出兩人替下在院子裏拆招的師兄弟,然後互相一拜,接著比試起來。
那中年人正是點蒼派掌門杭劍傑,人送外號“聖手書生”,江湖中稍有常識的人都知道當今武林有句話叫做“武當一張,點蒼一杭”。說的就是武當派“銀鉤鐵畫”張翠山和點蒼派“聖手書生”杭劍傑兩人不僅武功出類拔萃,而且都能通曉古今,更都能寫出一手好字,文武雙全。
這日是點蒼派半年一度的考評,點蒼派門規甚嚴,半年一度的考評若掌門覺得有些弟子武功進步太小或者是退步了,輕則打20大板重則麵壁思過三個月,因此每到夏至冬至考評之前,點蒼派弟子均是加倍練習,唯恐師父責罰。
但見那二十餘名弟子輪流過招完畢,便一起站到院子裏聽候師父說話,但這“聖手書生”卻依舊雙眉緊鎖,眾弟子不禁麵麵相窺,惴惴不安起來。良久二弟子魏宏銘才試探著對師父說道:“師父可是覺得弟子們武功進步緩慢,不滿意麼?”
杭劍傑微微搖頭到:“不然,你們都已經很努力了,進步都很快,隻是年紀尚淺,臨敵經驗也不夠。武林大會還有半年就要開了,江湖上年輕一輩中如今是新銳並起,長江後浪推前浪,哎。”
眾弟子聽得師父這般言語心裏都不是滋味,大弟子徐宏清越眾拱手道:“師父此言未免漲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依弟子看,師父的劍法即使不是天下第一也是天下前幾,八師弟天賦過人,連師父自己都說他已有師父七成功力,八師弟現在在江南辦事,回來後閱曆和武功又定能更進一步,再加上我們幾個弟子,這武林大會上我們點蒼派必然也不會讓人小瞧。”
眾弟子聽得大師兄的話連連點頭,杭劍傑卻暗暗心道點蒼派偏居滇康邊陲,宏清等人都沒見過大世麵,不知道天高地厚,夜郎自大豈不要讓武林同道恥笑。”
當即正色道:“武林大會就在眼前了,各門各派半年後都要齊聚武當山,到時候你們就有機會領略到英雄豪傑的風采了,不過在此之前為師也另有一件要事不得不去趟青城山。”
徐宏清等弟子互相交換了一下眼色,均是一片茫然,卻繼續聽師父說道:“崆峒五老月前齊上青城山,問你們管師伯討要師門鐵劍,管師兄自然不會輕易放劍,兩邊人說著說著竟動起手來,青城派不是對手,管師兄自己也受了重傷,這本來隻是青城崆峒門內之事,外人不便過問,隻是崆峒五子之首的莫公子竟有意挑釁,想在武林大會之前先與各大門派一較高下,管師兄因此傳書而來,並稱少林平玄平空兩位神僧,華山派司馬掌門等人已經在去青城山的路上了,我們點蒼派雖然不濟卻也必得追隨武林同道一起上青城山看看,更何況也正好趁此機會瞧瞧幾年沒見的老朋友門都又學會了什麼新招。”
杭劍傑侃侃而談,門下弟子大多都暗自不解,果聽四弟子李宏凡問道:“師父一席話弟子多有不解之處,師父說崆峒派前往青城山討要師門鐵劍,這崆峒山和青城山相隔千裏,這門內之鬥……”
杭劍傑暗歎一聲,答道:“我派蘊經樓雖遠不如少林寺的藏經閣所藏典籍之多,但是這崆峒派和青城派始建和門戶之事可都記得清清楚楚,你們除了吃飯睡覺練武之外,有空多去去蘊經樓,而不是過於沉溺於兒女私情。”
杭劍傑說到這,隻見李宏凡麵露尷尬,六弟子金宏瑤卻麵色通紅,魏宏銘和三弟子林宏順均拱手說道:“師父教訓的是。”徐宏清等其餘弟子卻都暗暗發笑,原來這李宏凡和他六師妹相識多年,互相情愫暗生,點蒼上下早已皆知,隻是都互不道出,如今被師父暗暗點破,眾人麵色不一。李宏凡心裏卻另有一份算計:“被師父點破也好,今天雖被師兄弟們暗笑一番,以後卻可光明正大,不必偷偷摸摸的約到後山去了。”想到這裏不禁麵露笑意。
李宏凡自己想著,其他弟子卻都繼續聽師父說道:“八十多年前青城崆峒一帶有一位武功高強的道長叫做歸南道人,歸南道人不僅行俠仗義而且廣收弟子,後來歸南道人一死,他的弟子就分成了兩派,一派說師父出生在青城山應該葬在青城,另一派弟子卻到師父長年在崆峒山閉關修煉,理當葬在崆峒山,本來這些都是一家弟子,卻因為一部分是歸南道人在青城山附近所收,另一部分確是在崆峒山附近所收,兩邊弟子都不願背井離鄉,最後竟然動起手來,青城弟子人數眾多又人門較早,一個時辰下來占盡上風,於是崆峒弟子含憤而出,自創崆峒派,並言明一旦藝成必將奪回師父的唯一遺物—三寸鐵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