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戶人家，絕對有錢。
這是我出生時第一個想法。不哭不鬧，隻是四處張望著，倒是驚了圍了一圈的人。我也不明白，為何記事這麼早，而且思想也絕非是個未滿月的嬰兒該有的。
想不通的事，不如不想。至少這樣給我帶來不少好處，五歲誦書百本。六歲便能順口出詩篇。
本該是這戶人家無盡寵愛的千金，好日子卻戛然而止。
那年我十歲，下人在外邊催了聲：“依涵小姐，老爺方才傳令讓您即刻去廳堂中。”
我隻匆匆披了外衣，梳一把亂發，幾分鍾內趕到了父親麵前，看著他一臉嚴肅，正想著該不該請安，隻聽他怒吼一聲：“一同丟出去罷！”
丟出去？
我向左邊看，看到了穿著粗布衣的女人正伏在地上，似是犯了什麼錯，這時候由下人拖起來，我才看清楚她是府中一個使喚丫鬟。估計是偷了什麼東西被懲罰了，不過剛才那句“一同”是指誰呢？
來不及細細考慮，又上前幾個家丁，兩手搭上我的肩膀，一同向外拉。
我急著將目光投向父親：“這是做什麼？”
他仍是一臉怒意，完全沒有理我的意思，我又將目光投向母親，她有些躲閃地低了頭。
“你們憑什麼拉我！”我試圖掙開幾人，卻被牢牢地抓住。
“奉老爺之命，將雜種清出府中。”
我吃了一驚：“你說什麼？”
“程依涵，從今往後，你已不再是我們府中的大小姐了，具體什麼的，你問她吧！”話畢，我被重重的丟在地上，身邊正是方才被拖出去的丫鬟。
門砰地關上，我跳起來拍拍身上的灰。
“報應啊，都是報應啊。”地上那位冷冷地笑了幾聲，讓我十分不舒服。
“喂，他們說，你知道我為什麼被趕出來？”
“哼，你喂什麼喂，我是你母親，不是喂。”
真是瘋了吧！我懶得搭理她，若真是我母親，早該升了哪房太太，怎會淪落到連我也一起被趕出來的地步！
她似是早知我不信，又冷冷地解釋了句：“你父親不是這家老爺，今日東窗事發，你被揭露了身份自然也就被趕了出來。”
我本已邁開腳步，這下又踏了回來。
“我為什麼要信你？”盡管如此，我心中早已底氣不足，聲音略顯顫抖。
“十年前，程府上下因多年無子搞得人心惶惶，我趁機趟了這渾水，才有了你，本想借此榮升高位，不想那老爺也是薄情人，從未承認過我的身份不說，還瞞了所有人，說你是正室所產。而如今，你看報應來了。”
我歎了口氣，不信也得信，因為別無選擇。看著她神情恍惚，我問了句：“那麼，現在你打算如何？”
她沒有理我，兀自起身向城郊走去，我無路可走，雖說不喜歡這個母親，卻也無奈跟了上去，極為不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