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易行是城中數一數二熱鬧的地方了,她從前也經常來,此時,沐挽晚卻裝出第一次來的樣子,左右張望起來。
“姑娘要買什麼?”小二隨口問了一句。
“有藥鼎嗎?”
打著算盤的小二動作一頓,猛然抬起頭來。
麵前的姑娘隻露出一雙眼睛,又問了一遍:“有藥鼎嗎?”
小二霎時黑了臉:“我說你,出去出去!砸場子嗎你!”
既然開了交易行,自然要樣樣貨色齊全。
可藥鼎這種東西,根本流通不起來,交易行哪有工夫做這個生意?
沐挽晚開口就問藥鼎,不像要買的,倒像是惹事的。
“我來買東西,你有就有,沒有就沒有,什麼叫砸場子?”沐挽晚不懂小二的邏輯。
“你你你!”小二氣得直跳腳,抓起算盤朝沐挽晚砸去。
沐挽晚目光一凝,單手捏住算盤,揚手一揮,算盤珠子直飛出去。
叮叮叮!
如數叮在了小二身後的牆壁上。
邊上的顧客們也都嚇了一跳,紛紛議論。
“這麼厲害!”
“她到底是買什麼的?”
“蒙著麵,也不知道長什麼樣子。”
那小二嚇得臉色廖白,雙腿顫抖:“來,來人啊!把砸場子的……”
他話還沒喊完,二樓急匆匆衝下來一個管事模樣的人,一腳踢在小二的腿肚子上。
那小二本就沒站穩,瞬間往前一撲,摔了個狗啃泥。
管事搓了搓手,對沐挽晚行了一禮:“在下姓邵,是這裏的管事。底下人不懂事,姑娘多擔待。姑娘需求什麼,還請樓上說話。”
交易行除了大廳,還有許多包間是給大客戶們看東西的,沐挽晚聞言,便往樓上去。
邵管事跟上,抬腳時順便在小二的手掌上重重踩了一腳,痛得那小二嗷得大叫了一聲。
這個陳小二,仗著和東家有些關係,平日裏沒少擺譜,邵管事早就看他不順眼了,今日他踢到了鐵板,真是活該!
邵管事開心了,走路都輕快了許多。
沐挽晚在包間裏坐下,道:“我要買藥鼎,那小二說我是個砸場子的。”
一聽是藥鼎,邵管事的眉心也忍不住跳了幾下。
好在,此時不在大廳裏,事情都好說。
邵管事賠笑道:“姑娘稍等,我去問問掌櫃的。”
掌櫃的一聽有客人要買藥鼎,第一反應也是砸場子的。
邵管事趕忙勸道:“萬一呢,萬一是真有來頭呢?”
“你傻了啊!自從沐家那個死了之後,京城裏誰還有這個本事?”掌櫃的撇了撇嘴。
“寧可信其有。”邵管事再進言。
掌櫃的聽進去了,進了包間,道:“姑娘,行裏現在暫時沒有藥鼎,但我記得東家的庫房裏似乎是有的,姑娘若是真買主,我就去和東家商量商量,但有一樣,姑娘往後得了丹藥,不要忘了我們交易行。”
沐挽晚上下打量了掌櫃的一眼,這人倒是奇怪,她來買東西,又沒要求打折,他怎麼能信口開條件?
“東家?你們東家是誰?”沐挽晚反問。
掌櫃的怔了怔:“姑娘不知道?我們東家姓單。”
沐挽晚喝到嘴裏的茶忍不住一口噴了出來:“單姿和單茹家裏?”
一個姑娘家,怎麼如此邋遢!
掌櫃的心中嫌棄,嘴上道:“這兩位是我們東家姑娘。姑娘若是認識,又好說一些。”
“還是算了,”沐挽晚站起身往外走,“單家沒人會煉藥,怎麼會收藏藥鼎?再說了,能養出這麼兩個女兒來,單家的眼光肯定也不咋樣。我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