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城旅館的霓虹招牌漏著電火花，把208房間的窗簾映成病態的紫色。我正用電磁匕首撬第五瓶波本威士忌的瓶蓋，羅傑突然把腳翹到全息電視上，震得那些雪花屏裏的AV女優影像直晃。
\"賭十塊錢，\"他往機械肺的散熱口倒冰啤酒，\"門口那個自動售貨機吞了我最後一張鈔票。\"
我甩出匕首釘在門框上，刀刃離他耳朵兩厘米：\"賭二十塊，那台機器是太平洋科技的老款，你塞的是賽橋新幣——它沒自爆算你命大。\"
羅傑的電子眼閃過一堆亂碼，顯然在翻找機械記憶：\"放屁！上周在內華達沙漠，我還用賽橋硬幣買過杜x斯！\"
\"那台機器是鼴鼠改裝的，\"我灌了口酒，劣質酒精灼燒著舌根，\"他隻認印著XV女優頭像的私鑄幣。\"
窗外飄來合成肉烤糊的味道，混著巷子裏幫派火拚的脈衝槍聲。羅傑突然從戰術腰帶裏摸出個粉紅色橢圓物體：\"說到杜x斯，猜猜我在白蟻的裝備箱找到了什麼？\"
我瞥了眼那個過期二十年的x套包裝：\"白蟻的機械老二早八百年就換成等離子振動棒了。\"
\"錯！\"他神秘兮兮地撕開包裝，扯出團黏糊糊的納米纖維，\"這是2095年黑市流通的間諜錄音器，老子用它錄過蘭音董事會的廁所談話！\"
全息電視突然發出呻吟，雪花屏裏浮現出模糊的影像。羅傑手忙腳亂地拍打機器，結果畫麵定格在某個AV男優的局部特寫，配著日文字幕：\"超耐久...改造...\"
\"草！你他媽連m片都偷錄？\"我笑得差點被酒嗆死。
\"意外！純屬意外！\"羅傑的電子眼瘋狂閃爍，顯然在刪除黑曆史，\"等等，這裏頭真有料...聽！\"
男優的喘息聲逐漸變成日語加密通訊：\"...明晚九點...新港碼頭...\"
我們同時僵住。那段音頻突然被刺耳的鈴聲打斷，古董電話機在床頭櫃上跳起踢踏舞——這玩意兒理論上二十年前就該絕種了。
羅傑用兩根數據線纏住話筒：\"東城隻有三個活人知道這號碼：你，我，還有幾年前被賽橋轟成渣的洛杉磯人老麥。\"
我拔出匕首抵住電話線：\"接。開免提。\"
\"萊克先生。\"變聲器處理過的電子音帶著詭異的旋律，\"您對二十世紀法國菜有研究嗎？\"
\"我隻知道二十世紀的子彈味道。\"我用匕首尖敲擊話筒，\"說人話。\"
\"明晚八點，白薔薇莊園，黑鬆露鵝肝醬配98年瑪歌酒莊紅酒。\"電話那頭傳來刀叉輕碰瓷盤的脆響，\"當然，您也可以選擇繼續啃旅館的合成蟑螂肉。\"
羅傑突然插話：\"有飯後甜點嗎？\"
\"勃艮第血櫻桃撻，淋太平洋科技特供液氮冰淇淋。\"電流雜音裏混入一聲輕笑，\"您被蘭音通緝的左腿義肢，我們也能提供...升級服務。\"
我碾碎掌心的酒杯：\"邀請函呢？\"
天花板的通風口突然掉落一支白玫瑰，花莖纏著數據芯片。羅傑用機械指尖碰了下花瓣，全息菜單立即浮現在黴斑牆紙上：前菜是法式焗蝸牛，主菜寫著\"自由\"，甜點標注\"真相\"。
\"你們甚至不是最有趣的客人。\"電子音突然嚴肅，\"太平洋科技的特級執行官會帶著太陽軌道炮設計圖赴宴，而賽橋的財務總監...她最近在查蘭音洗錢的賬戶。\"
全息影像突然切換成監控畫麵：哈莉特被捆在某個實驗室裏，口紅槍正被納米蟲蠶食。
\"甜點時間或許需要些助興節目。\"電話掛斷前的忙音像冷笑。
羅傑把白玫瑰插進空酒瓶，花瓣開始播放倒計時。我撿起芯片插進左臂接口，納米蟲瞬間將加密數據轉換成痛覺信號——那滋味像生吞了整塊蘭音總部的水泥牆。
\"怎麼說？\"羅傑把玩著那個古董x套錄音器，\"賭這頓大餐裏至少有三道菜是毒藥？\"
我拔出匕首削掉半截床柱：\"賭哈莉特會在上甜點前轟飛主廚的腦袋。\"
窗外的雨突然變大，霓虹燈牌上的\"藍蜥蜴\"變成了\"監蜥蜴\"。羅傑從枕頭下摸出把賽橋產的陶瓷手槍，拆出子彈當骰子扔進酒杯：\"老規矩，單數赴宴，雙數掀桌。\"
彈頭在劣酒裏浮沉旋轉，最終停在我的倒影前。編號是13。
\"媽的，\"羅傑把剩下的波本倒進機械肺冷卻槽，\"我就知道不該用蘭音產的骰子子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