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削菩薩說罷,人已墮入黑暗之中,而其餘人也逃之夭夭。陳誌明心想:這是什麼武功了?竟連魔劍刃神鋒也能抵禦?天雙雙中掌,所傷不輕,口中吐血慘號,陳誌明大驚。陳誌明立刻雙手連點,噗噗噗的連聲後。陳誌明雖及時替天雙雙點穴療傷,但卻不能遏止傷勢。陳誌明心想:掌勁極陰極寒,催動血脈倒流,若不製止,天姑娘性命堪虞。穴中所存之掌勁陰中有邪,邪中含毒,這個九流十八幫的瘦削菩薩顯然是一個深不可測的魔頭,我必須趕快把天姑娘身體上殘餘的掌勁逼出。
陳誌明再猶豫一會,天雙雙便更痛苦多一分。陳誌明說:“天姑娘,冒犯了。”陳誌明扯下天雙雙上衣,一個血紅色掌印已出現在天雙雙背上。陳誌明手按天雙雙肩上,把內力注入她體內,強行逼出瘦削菩薩的陰邪掌勁。一炷香時間後,天雙雙身體內的掌勁才全數驅出。天雙雙說:“陳誌明大哥,多謝你。”陳誌明說:“是我多謝你為我擋了一掌才對,隻要你安全無虞,我便放心了。”陳誌明說:“我們還是先回名門吧。”
天雙雙說:“爹,我們回來了。”甫一進門,已嗅出一陣濃烈的血腥味。天奧維木立堂中,卻沒有半點聲息,顯然有事發生了。天雙雙說:“爹。”“發生什麼事?”天雙雙說:“大師兄,二師兄,三師兄。”幾個血淋淋的首級並排在一張八仙桌上,全部死不瞑目,麵上的表情一色詫異,是詫異殺他們的劍太快?
天雙雙說:“爹,是誰如此心狠手辣?”死的正是天奧維入門的幾個弟子的人頭。天奧維平時視他們幾個親如己出,此刻陰陽相隔,怎叫人不傷心?八仙桌前赫然被人用血寫下了一行字:七日之後,取你人頭,陳無骨字。凶手呼之欲出,正是陳無骨。陳誌明說:“陳無骨。”陳誌明望著陳無骨三個血字,心中彷有千丈波濤拍岸,激動非常,他心中此刻已經下了決定,無論如何,他也會助天奧維,取下陳無骨的人頭。
夜更深,名門。這一夜起落波濤的變故,令陳誌明難以入夢。天雙雙說:“陳誌明大哥,我可以進來嗎?”甫一開門,已見天雙雙玉帶梨花,一麵淚痕。陳誌明說:“天姑娘。”天雙雙說:“陳誌明大哥,我好害怕,真的好害怕,我怕會再有人死。”陳誌明說:“天姑娘,你。”天雙雙說:“大師兄,二師兄,三師兄他們也死了,我爹爹又有內傷在身,我怕,我怕他也難逃陳無骨那魔頭的毒手,嗚。”
霎時之間,陳誌明隻感到全身飄蕩蕩的,如在雲霧之間,這種感覺,是他一生之中首次感覺到。天雙雙說:“陳誌明大哥,你一定要幫爹爹,隻有你才可以救回我爹爹,求求你。”如果仇恨是沉重的,這感覺便是相對最輕的。不過,輕柔之後,還不是一般的沉重。也許,這便是情。陳誌明說:“雙雙,你放心,我答應你一定會殺了陳無骨。”同一個夜,城郊十裏。
陳無骨說:“當年,輕盈好日,兩把利劍,江湖誰人不曉。”“而天奧維,本是我最信任的結拜兄弟。”陳無骨說:“不過,這都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陳無骨回想起往事。隻見兩人跪下結拜,說:“我陳無骨,天奧維,雖為異性,既結義為兄弟,同心協力,福禍共享,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願同年同月同日死,皇天後土,實鑒此心。”天奧維說:“此後咱們兄弟共同生死,永不分離。”陳無骨說:“若有背義忘恩,天人共戮。”
天奧維說:“說得好,大哥。”“哈哈哈哈。”陳無骨回到現實,他說:“結拜之後,我們兄弟同心,共同奮鬥,成為了江湖上響當當的角色。”“但二十三年前,丹徒山上的八絕大會,魔劍刃力壓我們其餘七絕強者,一統天下。但我和天奧維卻不服氣,因為七刃聯手,誰也不願展示真正實力,當時我是這麼想。”陳無骨說:“一年後,天奧維邀我再次挑戰青史,本來江湖上以我兄弟的輕盈好日為首,現被魔劍刃壓了下去,為了未來,我答應了他。”“我們暗中找上青史,怎料天奧維這個好兄弟竟臨陣退縮,我逼於無奈,單獨應戰。”“結果我雙腳被魔劍刃齊膝斬去。”陳無骨說:“之後,我才知道原來我是墮入了天奧維的圈套之中,天奧維在我殘廢之後,吞拚了我江南快劍門的一切土地及財富,以壯大他的名門。”“更可恨的是,他還對我江南快劍門作出清洗,數百門人,妻兒子女全被一夜殺青,他出賣兄弟還不夠,還要斬草除根。”陳無骨說:“兒啊,此仇不報,怎可為人。”
情殺靜靜地聽著父親的仇恨,但是,他卻沒有半分激動,仍是冷如寒冰。情殺說:“爹,依你所說,天奧維對青史早有異心,當年的海南千湖島一役,是否由他作主謀?”陳無骨說:“這人奸險惡毒,是隻不折不扣的老狐狸,由他策動的海南千湖島一役,實在是合情合理,不過無論如何。”陳無骨說:“天奧維。”“要死的理由。”“已相當足夠。”陳無骨殺意狂燃,觸動洞中蝙蝠驟然驚醒亂飛。陳無骨說:“二百二十六隻,兒子,用一劍殺盡。”陳無骨說:“最快一劍,當是我無骨劍的殺著,一劍無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