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步入冷宮(1 / 2)

養心殿靜的如一湖深潭,彼此沉默著不說話。

皇帝一身明黃色錦服坐與榻上,臉色鐵青,眉目緊鎖,放置小桌上的拳頭越捏越緊。

他的心一陣陣抽搐,不可置信的看著跪在地上的兩個人,一個是他深愛的女人,一個是他最信賴的弟弟,他們卻在同一時刻將他傷的體無完膚。

令貴妃跪在地上,麵若冰霜,麵對皇帝的質問,她本無愧於心,卻又百口莫辯。

怡親王跪在一旁,他的解釋全屬事實,可是,他不相信。

他們的麵前放著一杯酒。

許久,皇帝動了動身子站起身,指著地上的那杯酒:“這杯毒酒,你們誰喝?”

令貴妃與怡親王同時伸手去拿那杯酒:“臣妾/臣弟喝......”

她的指尖無意碰到他的那瞬間,她觸電般的收了回來,動作很快,但是皇帝看在眼裏。

怡親王將那杯酒端起,一飲而盡,他可以死,他死了沒關係,可他不想牽連到她,他要她時時刻刻都平安無事。

皇帝閉了閉眼睛,似乎很絕望,他最後的一絲希望都被他們同時幻滅。

沉默,再沉默。

半響,皇帝冷聲道:“怡親王先回去吧!”

怡親王微微一愣,他多麼想留下來保護她,可他那麼的有心無力,他袖中的手緩緩捏成了拳頭,一陣沉默後道:“是,臣弟告退。”他起身,再看了她一眼,轉身退了出去。

令貴妃轉過頭,斜望著他離開的背影,目光黯淡下來,眼裏盡是悲傷。

她明白了,那杯酒隻不過是他拿來試探他們的,而她與他,都像傻瓜一樣上了他的當。

皇帝起身站與榻前,目視著她一神一色,不放過她的任何一個表情。半響,他往前走了兩步,低下頭看著她,用他修長的手指捏起她幅度完美的下巴,心裏極度的絕望使得他麵目猙獰,恨聲道:“令貴妃呀令貴妃,朕對你不薄啊!”言畢,毫無憐惜的甩開了她。

令貴妃沒有任何準備,整個人撲倒在地上,腳下一陣麻木的痛,她咬了咬唇,再次跪直了身子,眼中含有清澈的淚水,看著他,她再也找不回曾經的那種感覺,那種愛她、寵她、信任她的感覺:“皇上為什麼就是不相信臣妾?”

皇帝杏眼圓睜,幾乎快要噴出火來:“事實擺在眼前,你要朕如何相信?”

令貴妃努力的忍住眼中的淚水,昂頭看著皇帝,嘴角勾起一絲無奈的苦笑:“竟然皇上不相信,那就治臣妾的罪吧!”

皇帝氣的咬牙切齒,狠狠地道:“好,好,好個令貴妃。”他轉身不再看她,對這門外喚道:“高玉。”

高玉躬著腰走進殿內:“奴才在。”

皇帝堅毅道:“喧朕旨意,令貴妃行為不檢,不守婦道,對朕大之不敬,去貴妃封號,降為妃,朕念及她是十四阿哥的生母,不宜賜死,廢入冷宮,沒有旨意,不得探見!”言畢,他冷哼一聲便轉身離去。

高玉一時愣在了原地:“這......”

令貴妃腳下一軟,整個人猶如一灘爛泥軟在了地上,他不相信她,他終究還是不相信她,她的心猶如玻璃杯落地,摔的支離破碎。

高玉不忍,忙過去欲要扶起令貴妃,輕聲道:“娘娘,娘娘您先起來吧!”

令貴妃奈何一笑,眼睛微微一閉,一汪清澈的淚水從眼角流了出來,劃過麵龐,滴上衣襟,落在深紅色的地毯上,轉眼便消失不見。

帝王,這就是所謂的帝王;承諾,這就是所謂的承諾;寵愛,這就是所謂的寵愛,他對她到底是寵還是愛?

當初,是他非要把她留下;當初,是他非要寵幸她;當初,是他說什麼事都會相信她;當初,是他承諾為了你在所不惜。

她的心本來就不屬於這裏,是他非要把她留下,當她看清注定要在後宮中過一輩子時,她就打算要老死後宮,不去跟任何人爭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