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後,沈雨到底還是出現在了輝煌酒店。
這家酒店的負責人是她之前在教育機構認識的,打了個電話之後,沈雨輕鬆就上了樓。
此刻,晚上七點十分。
今天的雨,似乎比十年前那場大雨還要滂沱。
沈雨緊緊握著手裏的房卡,聽著裏麵壓抑又歡愉的動靜,心髒像是被一頭巨獸狠狠咬住脖頸,痛得她喘不過氣來。
她拿出手機,指尖顫抖著撥通時風的電話。
十幾秒後,男人帶著些許沙啞的聲音傳來,“怎麼了小雨?”
聽著聲音,沈雨眼淚再也沒忍住簌簌滾落下來。
她忍著哭腔,輕聲說,“阿風,我害怕打雷,你回來陪陪我好嗎?”
電話那頭安靜一瞬,房間裏也隨之安靜下來。
過了會兒,沈雨聽見時風的聲音再次響起,“小雨,我現在在外麵應酬,你要是害怕的話讓滿滿趴在你身邊好不好?”
‘轟’地一聲,電閃雷鳴過後,外麵的雨更大了。
滿滿是他們出來工作第一年收養的流浪狗,那時候時風抱著她,笑得肆意,“就叫它滿滿吧,以後你的餘生一定圓圓滿滿。”
多麼諷刺。
昔日誓言仍在耳邊回響,可他,卻親手將她圓滿的餘生打破。
遲遲等不到回應,時風喊她,“小雨?”
沈雨隻覺得有一把無形的刀刃在她身上,肆無忌憚將她割得遍體鱗傷。
她掛斷電話。
“時風,我受不了了。”
房間裏響起一道女音,沈雨腳止不住後退一步。
是蘇落的聲音。
一個是她丈夫,一個是她閨蜜。
一牆之隔。
他們在房間裏縱情歡愉。
她在房間外聽他們縱情歡愉。
身邊閃過一道身影,沈雨側目看去。
是蘇落的男朋友。
聽著裏麵壓抑的喘息,男人再也沒忍住,奪過她手裏的房卡就開了門。
刹那間,一股歡愉的氣味鋪天蓋地鑽進鼻腔,沈雨望著床上的兩人,竟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
時風扭過頭,再看到沈雨的那一刻,俊逸的臉上除了細密的汗外,隻餘下慌張。
蘇落扯過被子將自己埋進去,沒吭聲。
視線撞在一起的瞬間,時風輕聲喊她,“……小雨。”
失望到極致會是什麼反應呢,沈雨看著他,忽然笑了出來,
“時風,這就是你說的應酬嗎?”
應酬到酒店,應酬到跟她閨蜜出現在同一張床上。
“我……”
時風看著她,明明有千言萬語想對她說,可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沈雨分不清此刻到底是夢還是現實,她笑了笑,喉間卻湧出一股難聞的鐵鏽味。
……
再次睜開眼,是在醫院病床上。
時風將水遞給她,眼裏滿是擔憂,“醫生說你動了胎氣。”
沈雨偏過頭,沒接。
蘇落坐在椅子上,抽抽嗒嗒哭個不停。
沈雨隻覺得心頭煩躁,她說,“我還沒死呢。”
從昨天那男人的反應來看,那條短信應該不是他發的,而是出自蘇落之手。
蘇落被嚇住了,但還是咬著牙解釋,“小雨,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昨晚我和時總都喝多了,所以,所以才……”
她哭得聲淚俱下,噗通一下子跪在病床前,“但孩子是無辜的,你也是要做媽媽的人,肯定不會逼我去把孩子拿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