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一巴掌就甩到了臉上。
江天問大怒，“你特麼的有出息了是吧？給老子惹事就算了還敢諷刺老子，不給你點顏色瞧瞧，你特麼都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
說著，他解下腰間的皮帶，劈頭蓋臉朝江湛抽了過去。
江湛垂在身側的手青筋暴起，但任憑江天問怎麼打，他依舊死死咬住牙關，一聲不吭。
江天問打累了，一腳踹在他身上。
“聽說你這次打架還是為了個女的？怎麼，你也想走老子的老路？江湛啊江湛，你怎麼那麼賤啊！？”
說著，又要甩他一巴掌。
但卻被人攥住。
江湛攥著他的手腕，漆黑的眼睛死死盯著他，“江天問，你嘴巴給我放幹淨點。”
“喲嗬，看來你是真的喜歡上了，”江天問一把抽出手，“江湛我警告你，你在學校怎麼鬼混老子管不著，但要敢給老子把別人肚子搞大了，我弄死你！”
“……”
卻不料下一秒，原本任打任罵的江湛居然站起來，猛的朝他肚子踹了腳。
力道之大，直接讓江天問往後踉蹌了好幾步。
少年雙目猩紅，仿佛下一秒就能噴出火，“江天問，別以為所有人都跟你一樣肮髒。”
江天問這個人長得人模狗樣，平時端是一副謙謙君子做派。
可又有誰知道，他也不過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罷了。
兒子打老子，這還是頭一回見。
江天問窩了火，大步上前，一拳打在江湛臉上。
下手更重了。
偌大的客廳裏，汙言穢語的怒罵經久不絕。
等江天問打累了，這才踹了腳倒在地上像灘爛泥的江湛，如往常般朝他扔出一把錢。
厲喝，“給老子滾！”
長方形的紙幣嘩啦啦砸在臉上，和血水粘在一起。
江湛死死攥緊拳頭，額頭青筋暴露。
他冷哼一聲，從地上爬起來，看都不看江天問一眼，轉身出了別墅。
九月的天，格外燥熱。
梧桐樹上的知了沒完沒了鳴叫，叫人聽得心煩。
江湛沒帶手機，身上也沒什麼錢，剛抬腿準備朝小藥店走去，身後忽然有人叫了他一聲。
光是聽聲音他就知道是誰。
他愣了愣，抬腿欲走。
黎漾不確定江湛聽沒聽見，見他要走，連忙小跑跟上去。
她追上去，伸手拉住他的衣服，“江湛，你跑什麼——”
話音未落，她就被眼前一幕嚇住。
江湛漆黑的頭發濕噠噠黏在額頭，臉上被打得鼻青臉腫，太陽穴那裏還流了血。
她心頭一緊，眼眶忽然有些紅，“江……江湛。”
江湛下意識偏過頭，不讓她看見自己這麼狼狽的一麵。
黎漾沒問原因，隻是輕輕說，“江湛，我們去醫院吧。”
江湛被她這句話當場定在原地。
他轉頭看她，唇角勾出一抹笑，看起來特別像個混賬，“小同學，你不怕我？”
不過卻沒人注意到，他垂在身側的手，微微有些顫抖。
“怕。”
黎漾如實回答。
江湛似是沒想到她就這麼承認了。
不過想想也是，他本來就是個地痞混混，她害怕是應該的。
卻在下一秒，聽見女孩兒的聲音繼續在耳邊響起。
“江湛，你的傷口如果不處理的話會被感染的，所以，跟我去醫院，好麼？”
她的聲音很輕，但每一個字都無比清晰的砸在了他心上。
他盯著她的眼睛看了許久，半晌，終於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