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口同聲:“要成為正直的強-者!”
兩人這聲吼,差點將先賢祠屋頂上的白雪震下來。
一陣極寒的西風吹來,給師徒兩澆了一盆冷水。
好冷,趕緊回家。
師徒兩人就往階梯下走,不巧這風越刮越大,將申公豹頭頂的羽帽吹飛了起來。
那羽帽飛進了皚皚白雪中……
為挽救公共財產,申公豹撇下黃龍真人,向前追逐那羽帽,不想,這大雪茫茫北風淩厲,他跟著這羽帽跑入了白霧中,眼前白茫茫一片,忽現漫天雲海中,一點微弱的夕陽光彷如隨時會被熄滅的燭火。
眼看羽帽要飛出昆侖山,想不到,它竟突兀地停在空中,接著劃出一道優雅的弧線,落在了一個女孩頭頂。
恰好一股淩厲的風,吹過申公豹凍得微紅的臉頰,他的眼裏閃過一道光。
好亮!
申公豹定眼一瞧,不遠處站著一位戴羽帽的女孩。
女孩約莫七、八歲,側著臉,五官姣好,一身樸素白色長衫,從白頸處盤好的頭發黑得發亮,雖然周邊白雪皚皚,可女孩比雪更加亮眼。
申公豹靜靜看著女孩,而女孩摸著頭頂的帽子,她微微一笑,似乎很滿意這羽帽的質地。
此刻西北風驟停。
冬日陽光從先賢祠房頂斜射過大堂、走廊、階梯、麒麟崖,驅走了不必要的嚴寒,留一點暖意。
女孩一轉頭,目光碰上了一旁的申公豹。
慌亂中,申公豹抬手指了指頭頂。
女孩會意,她掌心朝上,慢慢伸開修長五指,那羽帽從她的頭頂兀自飛了起來,落在她的手掌上:“好精致的羽帽!前麵這位‘強者’,這羽帽可是你的?”
申公豹尷尬回答:“強者還在磨練中。這帽子,在這一陣風之前還是我的。”
申公豹見這女孩說話並無顧忌,作風也不像昆侖山其他道士,再看年齡,應該是新上山的吧。
女孩麵容潔淨,儀態優雅,卻不失親和,原本頗有些諷刺的話,由她口中說出,就成了俏皮話,真有八分可愛。
“那這風一刮,我要還給誰呢……”女孩看著羽帽問。
“你留著吧。朋友,我今天剛剛入門昆侖闡教,心裏高興,既然這麼有緣,這羽帽就送給你了。”
反正也不是我花錢買的。申公豹心裏想。
女孩笑著搖搖頭,她手掌一個反轉,那羽帽直飛向申公豹。
在此之前,一陣風從申公豹身後刮過,原來是黃龍真人,搶先將一頂新的羽帽套在申公豹頭上,他順便敲打了申公豹的腦袋。
“小姑娘,不要緊。我這羽帽不少。既然它來自‘緣生緣’,那就隨緣送給這位小姑娘了。”黃龍真人順便賣個人情:“是吧,慈航道人。”
隻見那女孩身後,也驟然刮起一陣風,風過後,一位白絲長衫的女道士翩翩而立於女孩身旁。
此乃慈航道人。
慈航道人點頭道:“呂琞,黃龍真人乃我同門師兄,同為昆侖十二仙,既然隨緣,你也就領了吧。”
女孩這才把羽帽收了去。她拍了拍羽帽之上的白雪,小心翼翼地戴上。
接著,女孩從腰兜掏出一個翠綠荷包,並將它拋向申公豹:“接著!”
申公豹接過女孩拋來的荷包。
好香!那荷包帶一股香氣,淡雅沁人,令人無法忽視。
“西域紫檀香,朋友,請拿好。我今天也將入門昆侖闡教,心裏高興,既然這麼有緣,這香囊就送給你了。”
申公豹一時無話,隻能和女孩一同笑起來。
女孩笑的時候,可見雪花落在她頎長的睫毛上,飄然而至的雪,落在她的周身,都開成了花。
當時的申公豹,沒有意識到什麼。
二位仙人一陣寒暄自後,就各自領著徒弟上路了。
“笨蛋!竟然拿我的羽帽隨手送人!”
“代師父,你就當那羽帽被風吹走了吧。你不是正好多備了一頂。”
黃龍真人再敲打申公豹的腦袋:“笨蛋!那是我給鶴小仙準備的羽帽好不?看你如何向鶴小仙交代!”
……
在即將踏入先賢祠的一刻,女孩轉頭看了眼在遠處吵嘴的師徒倆。
“他們倆……很不一樣。”
“你說黃龍真人和他的代徒弟?”
“是的,山上其他道士看起來都心思重重,而唯獨他們……”後麵的話,女孩不打算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