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隻顧趕路,卻把袋子裏的不平道人給忘在腦後。
童姥看了看周圍參天的古木,道:“無妨,待姥姥神功大成時,再找他們算帳不遲,現在為今之計是姥姥恢複功力為重要。烏老大你去找些食物來,恩抓一隻梅花鹿或者山雞過來,記住一定要是活物。”說著示意慕容傷為其解穴。
知道天山童姥已有安排,當下為烏老大解穴,“姥姥就這麼放心的讓他去麼?”
烏老大顯然也有此心思,他不愧是真漢子,雙目看著童姥,“就這樣讓烏某走,不怕烏某逃了,甚至帶人過來追殺你們麼?”
童姥一副不把烏老大放在眼裏的樣子,對著慕容傷道:“他的生死符在我手中,他焉敢妄動?”一聽到“生死符”三字,烏老大“啊”的一聲驚呼,顫聲道:
“你……你……你……”那女童道:“你剛才服了我幾粒藥丸?”烏老大道:“兩粒!”那女童道:“靈鷲宮九轉熊蛇丸神效無比,何必要用兩粒?再說,你這等豬狗不如的畜生,也配服我兩粒靈丹麼?”烏老大額頭冷汗直冒,顫聲道:“另……另外一粒是……是……”那女童道:“你天池穴上如何?”烏老大雙手發抖,急速解開衣衫,隻見胸口左乳旁“天池穴”上現出一點殷紅如血的朱斑。他大叫一聲“啊喲!”險些暈去,道:“你……你……到底是誰?怎……怎……怎知道我生死符的所在?你是給我服下‘斷筋腐骨丸’了?”那女童微微一笑,道:“我還有事差遣於你,不致立時便催動藥性,你也不用如此驚慌。”烏老大雙目凸出,全身簌簌發抖,口中“啊啊”幾聲,再也說不出話來。
“‘斷筋腐骨丸’很好吃麼?老烏你怎麼這麼激動啊!”
烏老大臉上肌肉牽搐,恐怖之甚直追幽明惡鬼,又啊啊”了幾聲,突然之間,衝著慕容傷罵道:“野小子,死小子,石頭縫裏崩出的小鬼,你十八代祖宗男的都是烏龜,女的都是娼妓,你日後絕子絕孫,生下兒子沒屁股,生下女兒來三條胳臂四條腿,你全家都是烏龜王八,你將來生十八個兒子、十八個女兒,個個服了斷筋腐骨丸,在你麵前哀號九十九天,死不成,活不得。最後你自己也服了斷筋腐骨丸,叫你自己也嚐嚐這個滋味......”越罵越奇,口沫橫飛,當真憤怒已極,罵到後來牽動傷口,太過疼痛,這才住口。
慕容傷見他罵語粗鄙已極、不堪入耳,當下從地上揀起兩顆鬆球,一把抓住烏老大的喉嚨,硬是塞進他的嘴巴裏,直把嘴巴撐的出血,烏老大依舊喃喃不休。
那女童微笑道:“你隻須乖乖的聽話,我不加催動,這藥丸的毒性便十年也不會發作,你又何必怕得如此厲害?”
慕容傷見他狀若顛瘋,想要自殺,快速出手,手刀砍在烏老大後腦大椎穴上,烏老大瞬間昏迷過去。見烏老大暈了過去,這才出去尋食。樹林中麋鹿、羚羊、竹雞、山兔之類倒著實不少。慕容傷拖了兩頭麋鹿,在雪地上點起了篝火,三人才慢慢吃起來。烏老大醒來後,也覺得發泄無用,在慕容傷麵前,他永遠吃虧,也因此學乖了,該吃就吃,吃了就睡,渾然不把慕容傷放在眼裏。
慕容傷出手向睡夢中的烏老大昏睡穴點去,烏老大在睡夢中身子動了動,真的昏迷了。慕容傷知道現在該向童姥攤牌的時候了,恭敬地對著天山童姥一拱手,“以前不知姥姥身份,多有得罪之處,還請見諒!”
童姥目光灼灼地看著慕容傷,一種無形威壓向慕容傷侵來,慕容傷奮力抵擋著,隻覺得麵前不是小女童,而是一座大山,一座自己無法跨越的大山,那沉悶的感覺讓他感到一陣陣憋氣、難受,後背的白衣已被汗水侵濕。
就在他快要抵擋不住對方無形氣勢威壓時,天山童姥才收了氣勢,蒼老的聲音在慕容傷耳邊響起,“小夥子,現在可以告訴我你是何人,與靈鳩宮有何淵源了吧?”
好不容易擺脫了天山童姥無形氣場的威壓,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姥姥猜的沒錯,在下與靈鳩宮,哦不,我與逍遙派確是有些淵源!”
“哦,姥姥倒是要聽聽,究竟是什麼淵源,能讓你不顧性命之憂的得罪三十六洞、七十二島的小醜們,把姥姥從虎口中救出來。”
“在下乃是受一位逍遙派的前輩所拖,找他的師姐巫行雲,告訴她一句話。”
“師弟,是師弟,那......那位老前輩讓你轉告什麼話?快說,姥姥必定厚報!”乍聞慕容傷能叫出她的名字,天山童姥再無懷疑,畢竟像她今年已九十七歲,輩分之高即便是少林派玄字輩的高僧也算晚輩,而她又數十年沒下過天山,莫說的有人知道她叫巫行雲了,即便是天山童姥之名在江湖中也鮮有人知。
慕容傷恍然大悟道:“莫非姥姥就是無崖子老前輩口中的師姐-巫行雲前輩麼?”
“不錯,快與我說我師弟有什麼事讓你來告訴我!”
“無崖子老前輩他讓我找到前輩你,告訴你一句話:我這輩子最對不起的人就是大師姐你了。”
“師弟,師弟啊!你日夜與他賤人嘶守在無量山,你可知道我日日多麼難過麼?”她一把抓著慕容傷的肩膀:“無崖子你這小賊,沒良心的小賊,你當初選擇了那賤人,現在後悔了麼,現在才想起我麼?”他遑遑間把慕容傷當成了無崖子,拽著慕容傷的衣服,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嘶吼起來。
半晌,見她情緒有所好轉,慕容傷道:“無崖子老前輩還說.......”
“他還說什麼!”不等慕容傷把話說完,天山童姥又是一把抓住慕容傷的肩膀,眼神殷切盼盼地看著他道。
“無崖子老前輩還說:當年辜負了大師姐,是我此生犯下最大的錯誤,害得大師姐一個人孤苦伶仃地待在天山上,如果時間能夠倒流,我一定要好好地照顧行雲,不讓她受一點兒委屈。現在你去找我大師姐巫行雲,讓......”
沒等慕容傷說完,巫行雲已經哭泣的發不出聲音了,人隻有在悲痛萬分的時候才會因傷心導致發不出聲音。
終於緩過來一口氣,她哀嚎道:“師弟啊!無崖子我的師弟!早知如此,何必當初?你終於頓悟了,你終於想起我了,你還記得我這個苦命的師姐,我巫行雲雖死何憾?李秋水你盡管來吧!我就算是死也是笑著死的,師弟終於明白隻有我才是真正愛著他的,哈哈哈哈......”天山童姥年歲再高、修為再強,可她也是個女人,年輕時苦戀著無崖子,卻沒有結果,現在聽到慕容傷的“傳話”,感覺到多年的夢想實現了,師弟終於愛上自己啦!自己多年的努力付出也值得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