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峰走了,卻也走的瀟灑,留下狂歡的燕國士兵們。燕京城,會客大廳。
慕容博舉起酒杯向著眾多中原武林人士致敬,“感謝諸位武林同道能前來相助我大燕政權,在下感激不盡,惟有此杯,以表心意!”說完一飲而盡。
未等眾人說話,慕容博移步下台,深切痛惡地說:“這其中也有之前與我慕容家有不少過節之士,今日能在此相聚,老夫有句話要說。”
待會客廳裏眾人安靜下來,人們紛紛把注意力集中在他身上了,慕容博悲聲道:“現在我要說的是關於三十年前的一件舊事,哎,確實一言難盡啊!”
少林寺此次率門下弟子前來的玄寂大師寬言道:“慕容老施主,三十年前你傳來死訊,我中原武林同道無不悲痛欲絕,萬幸今日尚能一睹施主一顏,實在是萬幸啊!阿彌托佛!”
慕容博對著玄寂一禮,正然道:“三十年前,我偶得契丹武士將欲南下搶掠我中原武林典籍,當下將此消息告知玄慈方丈,始有雁門關外中原武林人士伏擊契丹武士之事,而那契丹武士正是如今在大遼國位高權重的遼國國舅蕭遠山,”頓了頓,“也就是那契丹蕭峰的生父!”
堂下眾人多不知道此事,乍聞訊息,紛紛議論,“蕭峰還真是契丹人啊!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啊!”
“恩,難怪丐幫那麼多好手死在他們父子手上......”
“何止丐幫眾位好手,蕭峰的養父養母還有對他視如己出的玄苦大師不都是同樣糟他毒手了麼?.........”
“趙錢孫,潭公潭婆,天智大師,單家父子,馬夫人......都是他們父子殺害的啊!蕭峰此獠罪大惡極,凡我中原武林人士定當共擊之!”全冠清發表意見道。
“全舵主所言不差!上次在‘聚賢莊’蕭峰下了毒,反而裝著好人放過我們,就是讓我們對他感恩戴德啊!此子用心如此,其心可誅!”
“噫,這位大師言之有理,蕭峰剛走蕭遠山就至,他們父子分明是商量好了的啊!”話音剛落,周圍眾人心有同感。
“不好啊!我等禍事將至,禍事不遠矣!”
眾人紛紛把目光看向說這話的那人,那人卻是過彥之,過彥之見眾人紛紛怒目相向,知道不說個清楚,恐怕這些人不會讓自己有好果子吃,連忙解釋:“諸位想想啊!蕭峰父子無惡不作,又是眥睚必報,倘若讓他得知我等在此說他之過,他倘若來找我們出氣,在座各位誰能是他對手啊?”
這話一出,眾人紛紛心有餘悸,適才蕭峰表現出來的武學功底就是窮他們一生也未必能達到,倘若蕭峰想殺自己,即便自己防範再嚴,也無濟於事,除非從此脫離江湖事,隱姓埋名或可了此殘生,可這些熱血漢子又有幾人能離得開這個“江湖”呢?
可想想蕭峰那神出鬼沒以及那殺人不眨眼的手段,後脊背不由得冒出一陣陣冷汗。
丐幫吳長風吳長老素來與蕭峰友善,破口大罵道:“他娘的你們不要已小人之心來度君子之腹,蕭峰不是這樣的人,我姓吳的可以擔保!”
“靠!你姓吳的算老幾?”
“就是就是,有種你把蕭峰給幹死,才能說得上這話。”
看著群雄如熱鍋螞蟻般掙紮,慕容傷給了全冠清一個眼色,全冠清會意後,立即大聲道:“各位武林同道,各位武林同道,請聽全某一言。”
想全冠清這個“十方秀才”還是有些威望的,群雄聽他說話後,紛紛拱手道:“全舵主有話請說。”
全冠清潤潤喉嚨,高聲道:“諸位適才也看見了,他北蕭峰雖然厲害,不是也沒有能奈何南慕容麼?反正現在大宋與大燕約為兄弟之國,我們幫助大燕就等於是在幫助自己的祖國啊!在慕容公子的麾下,蕭峰就算來報仇有能多大作為呢?”
群雄聽到他的話,紛紛陷入思考,想來想去跟著大燕走也沒什麼害處,反正大家最終的敵人是大遼,跟著大燕走在戰場上立下豐功偉績不說,起碼保得住自己這條小命啊!
慕容博等人看著這一幕微笑不語。慕容傷讚賞地看了一眼全冠清,全冠清得此心下更是大安,又見大燕皇朝的高級首腦們都在,心一橫準備放手一搏,功勞與否就在今天。全冠清大口了喝了一碗酒,“啪”把酒碗摔在地上,酒碗清脆的響聲又把群雄心神吸引過來。
全冠清大袖一抹嘴角,高聲道:“今天全某代表我“大智分舵”宣布今後惟大燕慕容氏馬首是瞻,今後一定要在戰場上把那些遼狗打的哭爹喊娘才不枉為人子,以後就跟他們大遼幹上了,蕭峰來了又如何?大不了一死,老子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全冠清的話無疑是把那些在風角浪尖上的群雄推到了慕容家這邊,群雄見全冠清說的如此慷慨,紛紛不甘示弱:“我們**派以後也跟著慕容公子走,蕭峰又怎麼了?還不是一條遼狗嗎?他要敢來,我孫老六剝了他的皮!”
聽到孫老六的話,群雄紛紛發出了一陣噓聲,慕容傷一楞,感情此人是個深藏不露的主兒,再想想孫老六這個人怎麼聽著這麼熟悉呢?忽然靈光一現,想到在‘聚賢莊’此人好象也發表過意見。
就這樣群雄紛紛宣布效忠大燕政權,就連此次率少林弟子前來對敵的玄寂也雙手合十道:“阿彌托佛,如此我武林人士得到庇佑,再也不怕那契丹威脅,如果慕容施主有什麼需要我少林寺的地方,想我少林也能盡一份綿力!”
大理眾人看到此景,紛紛心中犯難,段正淳與那朱丹臣對視一眼,發現對方眼中盡是驚訝之色,明顯此次奇峰突起是有人在操縱著,再看向上首的慕容博等人時,眼中充滿了戒備之色。
段譽卻在那裏一言不發,心下黯然道:“想不到大哥居然會是這樣的人,哎,其實契丹也好,大宋,大理也好,都是一樣的人啊!佛語也曰:眾生平等。奈何大哥濫殺無辜,看來在大義麵前,自己也不能對大哥敞開一麵了。”
慕容博又續著未完的話語道:“三十年前的消息是我所傳,然蕭遠山全家被廢,老夫心中有愧,本想隱姓埋名就此了此殘生,怎耐大燕祖訓不得不從,諸位請看!”說著示意慕容複拿出玉璽。
慕容複道:“是!”伸手入懷,取出一顆黑玉雕成的方印來。那玉印上端雕著一頭形態生動的豹子,慕容複將印一翻,顯出印文。群雄見印文雕著“大燕皇帝之寶”六個大字。雖然不識篆文,然見那玉璽雕琢精致,邊角上卻頗有破損,顯是頗曆年所,多經災難,雖然不明真偽,卻知大非尋常,更不是新製之箋。
慕容博道:“你將大燕皇帝世係譜表,取出來與諸位武林同道過目。”慕容複道:“是!”將玉璽收放入懷中,順手掏出一個油布包來,打開油布,抖出一副黃絹,雙手提起。見黃絹上以朱筆書寫兩種文字,右首的彎彎曲曲,眾皆不識,想係鮮卑文字。左首則是漢字,最上端寫著:“太祖文明帝諱”,其下寫道:“烈祖景昭帝諱雋”,其下寫道:“幽帝諱”。另起一行寫道:“世祖武成帝諱垂”,其上寫道:“烈宗惠帝帝諱寶”,其下寫道:“開封公諱詳”、“趙王諱麟”。絹上其後又寫著:“中宗昭武帝諱盛”、“昭文帝諱熙”等等字樣,皇帝的名諱,各有缺筆。至太上六年,南燕慕容超滅國後,以後的世係便是庶民,不再是帝王公侯。年代久遠,子孫繁衍,眾人一時也無心詳覽。但見那世係上最後一寫的是“慕容筆”,其上則是“慕容博”。
眾人方知慕容氏所興複國之舉指的是這,段正淳道:“原來慕容先生乃大燕王孫,失敬,失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