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雲奇俠出我輩,炎河滾滾浪花追,塵事如『潮』人如水,隻歎江湖幾人回……”
泰安縣城的太平橋頭,一道士正擺攤說書,他身旁立一旗幡,上書“樓主說書之《悟道演義》”,攤前圍著三五個觀眾,都眼巴巴的望著老道,個個滿臉興趣盎然,似乎聽得津津有味!細看那道士,雖頭戴道家陰陽帽,卻不穿玄門太乙袍,竟是作落魄說書人打扮!但見他一手捏訣,儼然說書名家之範,兩眉橫軒,赫然評壇老將之風;右手板磚半舉,舉勢欲拍,臉上神采飛揚,張嘴待言,一身凡夫俗子氣,虧了他鶴發童顏清臒貌,怎奈何仙風道骨渾不存。
老道念完那上半闕壓場詩,煞有介事般晃了晃腦袋,又換個站姿,才再緩緩續道:
“仙葫山上枯骨堆,功名雲頭萬魂飛,皇圖霸業談笑中,不勝人生一場醉
整闕壓場詩念完,老道將板磚當做驚堂木,重重的往地上一拍,“啪!”一聲響,口中同時“呔!”一聲大吼,口磚呼應,以增氣勢。
那三五個聽眾見狀,紛紛鼓掌讚歎:
“好”
“噫~~!”
“頂樓主!”
“樓主威武!”
“樓主太給力了!”
“不頂不是我朝人!”
“……”
等等讚詞如『潮』,一些走過路過的的民眾見狀,心生好奇,便也圍了過來。
老道見狀,眼中一喜,更擺好架勢續道:“各位聽眾,所謂練武習靈,修神禦葫,道道通玄,路路成仙!然而有道是,練武不如習靈,習靈莫如修神,修神難比禦葫,今天我們要說的就是武林不世之奇才,曆史上第002章目,俗話說得好,沒有君子,不養藝人……”
話未說完,有一後排聽眾道:“哎呀,好像要下雨了……”
“是呀,我得趕緊回家收衣服”
“我去幫你抬衣袖……”“我去幫你抬另一邊另一邊衣袖……”
眼看觀眾散去,老道忽然大喝一聲“慢著!!”
說著伸手入懷,好像要掏出什麼,那些已經跑出,或者做作勢待跑的觀眾出於好奇,又都停了下來,看他要掏出什麼。
老者從懷中掏出的是數本古卷:“各位觀眾,既然不喜聽書,想必是更有品味之人,我這裏有幾本武功秘籍,剛才的《悟道演義》裏麵也有提到過,不錯,正是悟道真人黃元一悟道前修煉的經典秘籍,看!《獨孤九劍》、《降龍十八掌》、《一陽指》《乾坤大挪移》應有盡有,各位來聽我說書,也算有緣,老夫就吐血甩賣,隻賣九文九……”
話未說完,有觀眾大吼:“哇,又要下雨啦,趕緊回去再收一次衣服吧
眾人瞬間散了個精光,隻剩下最初的那五個觀眾!
望著萬裏無雲,烈日照耀的天空,老道眼淚都要下來了,有道是心中一萬隻草泥馬奔騰而過。而剩下的五個人望著離去的聽眾,『露』出甚為鄙視之情,隨即一臉正義的道:“什麼人嘛?鄙視他們。重義樓主,您不要跟他們計較。跟我們計較就好,五個人,大半個時辰,鼓掌,大吼,外加感動落淚,評價讚歎,一人二十文,共一百文,謝謝!”
老道一聲大吼:“幹什麼幹什麼,我重義樓主像是那種會欠債的人嗎?”
“樓主,我昨天假裝你兒子演戲的錢你都還沒給呢!”
“樓主,我前天演戲裝死人的錢你也沒給啊
“樓主……”
老道吸一口氣,滿臉正氣:“各位,我重義樓主一向俠義為重,我以人格保證,錢一定還,隻要我……”
話未說完。忽然,道士淩空消失,不知去向,留下五個人瞠目不知所對。
某個深巷之內,地麵忽然一道青光散出,青光之內,一個奇特的符文光界閃現,繼而光芒乍盛,老道悠然而現,隨即光界消散。老道把臉上假麵皮一扯,『揉』了幾『揉』,竟然重新換上,卻儼然另外一人,又扔了之前的說書長袍,換上一邋遢道袍,一聲長歎:“世風日下啊,看我鶴發童顏,顯然得道高人,然而頭戴道士帽,卻身穿說書服,街頭擺攤為生,顯然是落魄已極,竟不得一個熱心之輩來憐憫老夫,天下俠義,竟是要滅絕了麼?悲夫,悲夫!”口氣頗有的道高人意味,但旋即立刻罵罵咧咧道:“他媽的,有個稍微有點眼光的看出我是個得道高人救濟一下也好啊。難道從我一雙傲嬌深邃的眼神之中,還看不出老夫的道行高深麼?哎,可憐我一身仙風道骨。哼!”儼然一世俗老頭之範。
說完後,卻一臉淡定朝巷口走去,口中囔囔自語:“可歎老夫功參造化,卻難覓一如意傳人,也罷也罷,一切隨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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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