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再也找不到像我這樣一個倒黴的人了,明明是逃跑的,結果卻反而叫人看了一個大笑話。一身濕的站在含月樓門口欲哭無淚,被後來居上的郭桓逮了個現行。瞧他那一臉忍俊不禁,我更覺得是鬱悶無比。抬頭再看一眼含月樓二樓,忍不住的心中咒罵連連。
從下往上看,宿淩昂隻需微微斜一下身子就把我這的情況看的清清楚楚了。若是從二樓看別處,或是往前頭看……宿淩昂應該是一早就看見我和陸敬亭了!
今天果然是犯了太歲了!
回到府內,就著雲起和水窮的幫助,脫下了那一身粘在身上早看不清原來好模樣的濕衣裳,泡了泡熱水暖和了一下身子順帶喝了碗驅寒的薑水,我這才不情願的穿上幹淨衣裳去花廳找宿淩昂。回來時候陸敬亭同我一塊來的,此刻應該是在花廳裏接受宿淩昂和郭桓的審問吧?陸敬亭這書生能跟那兩人說上什麼話?指不定被他們倆一人一口咬著吃了呢!
越想,腳下的步子越急,一直到了花廳門口,我才茫然刹住了步子。絞絞衣帶子,扭扭捏捏的踏進花廳。花廳裏頭隻見陸敬亭甚是拘束的坐在一旁座上,不時的端著茶盅抿一口茶水。
宿淩昂從含月樓開始臉色就很不好看,郭桓則是持續保持著他那一張好奇的笑臉。
我剛進去,那三人的視線瞬間都移到了我身上來,兩邊看了看,最後我選擇到了陸敬亭身邊就座。
“齊師……”陸敬亭抬頭望了我一眼,嘴角處勾了勾。原本有些緊張的情緒,此刻稍稍褪了一些。
“嗯。”報以一抹安慰的笑,我以一副保護者的姿態坐在他身邊,與宿淩昂對視著。
見我盯著他,宿淩昂的臉又沉了幾分,回了我一眼更冷的。我嚇了一跳,悻悻然移開了眼。
花廳內靜了一會,宿淩昂冷的能掉冰珠的話傳來。“你的名字叫陸敬亭?”
“是。”捧著茶盅,陸敬亭利落的回了一聲。
宿淩昂是怎麼知道陸敬亭的名字的?我卻對此報以好奇。
“要是我記得沒錯,你該是認識我的。”宿淩昂又道。
他這話說的未免有些自負了吧?難道說人人都要知道他的姓名?我暗自腹誹著。
“嗬嗬……”陸敬亭抓抓頭,傻笑了兩聲。“剛見到的時候隻是覺得有些眼熟的,但隨著一塊來了,我就記起來了。我確實認識你!”這麼說著,他臉上最後一絲緊張也褪去了。
宿淩昂睇了他一眼,垂眸抿了口茶放下,張口喊了一聲,“老三……”
陸敬亭的眉頭迅速的一挑,臉上含了一朵笑。
相比較起他的笑,宿淩昂的臉卻還是冷得沒有溫度,“接近齊師是想利用她接近我?”問話的同時還不忘瞪了我一眼。
顧不得宿淩昂的瞪視,聽他這麼一說,我得第一反應就是趕忙瞥眼去看陸敬亭。什麼接近我接近他的?難不成說這個朋友是當假的了?
我望著他的時候,陸敬亭也轉頭來看了我一眼,眼眸裏一片澄淨,麵上更是透著無辜。捎給我幾個寓意不明的眼神後才轉回頭去望宿淩昂,解釋道:“我並沒有想接近誰。與齊師相識隻是有緣,今日的第二次見麵也是恰巧。倒是你這陵王,總是這麼多疑。”
“多謝你的關心,希望你不是有心接近。”宿淩昂扯著一抹古怪的笑,如此說道。
“不用這麼一副敵視的模樣,我隻是流落到上京而已。對於我的事,我想你該是知道的。”
“我的確是知道一些。”
“那就好……”
兩個人一來一往說著暗語。我卻從頭到尾坐著扮木頭人。
直到陸敬亭告辭,郭桓得了宿淩昂的令送他出去,花廳裏就剩下了我和宿淩昂。我才小心翼翼的出聲問他,“陸敬亭,你認識啊?”
“我放你一日假,你便出去與個才見了一回麵的人一道去含月樓?”
滿滿的是壓抑著怒火與冰寒的語氣,吞下一口唾沫,我想不出也不敢說出什麼反駁的話來。
“不長記性!”
我驚的身子一抖,他為何這般生氣?
“我……”委屈的吞吐了一下,我隻能是弱弱的解釋,“我和陸敬亭……”
“你可知道陸敬亭是什麼人?”他打斷我的解釋,又問道。
我自然是搖頭。
“玄冥國姓為陸,難道你從不曉得玄冥的皇子排在‘敬’字輩?”他一副恨鐵不成鋼的狠瞪了我一眼,又道:“陸敬亭正是排三位的三皇子。”
喉間一梗,一口氣就這麼堵在半當中。陸敬亭是玄冥人我知道,可是他竟然是陸銘瑄的兄弟?這個我可接受不了了。陸敬亭、陸銘瑄,雖同姓陸,但我原本沒有多想過,卻沒想到原來這姓陸的果然都是一家人來著的。
想起陸銘瑄之人之事,再對比陸敬亭,我卻怎麼也無法相信。他們倆差了那麼多!剛才宿淩昂問過陸敬亭是不是特意接近我,那還是說陸敬亭其實是在騙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