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急之餘,我這時想起了黑裙女人說的,想救薇薇,就得把快遞送出去。
我找到病房護士長,給她塞了點錢,請她幫我好好照顧薇薇,我對她說,我回家一趟,最多一天後就能回來。
護士長得到我塞過去的兩千塊錢,臉上笑的跟朵老菊花兒似的,滿口答應。
等我慌慌張張跑出醫院,之前送我們來醫院的那位計程車司機竟然沒走,或許想在醫院門口拉客,大老遠就衝我招手,問我要不要打車,我二話沒說,走過去坐在了副駕駛位置。
然後馬不停蹄趕回家,從縫隙裏取出郵件,貼肉放在了身上。
此刻天已經黑透,晚上送快遞有些不合適,但是一想到醫院裏昏迷不醒的薇薇,我心急如焚,管它白天黑夜呢,晚上去送快遞,家裏有人的幾率比白天還大呢,早一分鍾把快遞送到,薇薇就有可能早一分鍾醒過來!
計程車在村裏那條水泥路上等我,返回車裏之後,我把地址跟司機說了。
“XX小區七號樓七單元?”計程車司機一聽,眼神古怪地看著我,“哥們兒,你是不是去那裏找人?”
“是。”我扣上安全帶,隨口應了他一聲。
“找誰呀?”司機又問。
我瞥了他一眼,不耐煩地說:“找誰你管不著,趕緊開車,一分錢不會少你的。”
司機不緊不慢發動引擎,又說:“哥們兒,你要是去那裏找人,最好告訴我找誰。”
“為什麼?”我問。
司機一笑說:“很多人到那裏的701找一個叫廖興的人,我這幾天已經拉過去好幾個了,哥們兒,我看你挺急的,是不是老婆住院缺錢了?這可是救命錢呐。”
我皺了下眉頭,沒說話。
車子緩緩啟動,司機接著說:“看在你老婆住院缺錢的份兒上,我跟你說實話吧,你要是真的去找那隻老狐狸,可別去那裏找。”
我一聽,順勢問了他一句,“那去哪裏找?”
司機一邊小心開著車,一邊說:“那姓廖的,經常有人找他,前些天我聽一客人說,這老家夥,過去是個大老板,賊有錢了,後來做生意賠了,不光拖欠手底下工人幾千萬的血汗錢,還欠下一屁股外債,光債主就有三十幾家,被債主堵著門要錢,有的債主還揚言,不還錢就要他的命,那老家夥害了怕,不敢在家呆著,整天東躲西藏。”
“這麼說,他也挺可憐的,生意賠了,還被人堵門要債。”我這時才明白,司機把我當成廖興的一位債主了。
“可憐?”這時就聽司機又說:“可憐個屁,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這老家夥手裏還有錢呢,在國外銀行存著,誰也動不了,不過那些錢要是還了債,他真就成了窮光蛋了,他現在寧可被人追殺,都不願意還錢,就一要錢不要命的主兒……”
“你好像挺了解他的……”說著,我從身上掏出二百塊錢,塞了司機,“你要知道他現在在哪兒,麻煩帶我過去。”
司機拿了錢,笑的跟孫子似的,對我說:“嘿嘿,可著咱全市計程車司機,就咱知道廖興現在貓腳兒的地兒,哥們兒你坐我的車,算是坐對了。”
聞言,我把司機打量了一下,這人看上去三十幾歲,長得有點粗糙,短發方臉,下巴上留著濃密的胡子茬,滿嘴京腔兒,看上去人很世故。
我這時心裏著急,沒工夫跟他磨嘴皮子,催促他說:“你就別說這麼多了,趕緊開車,要是能找到廖興,除去車費,我再給你二百。”
我這話出口,司機樂壞了,車檔位麻利地換成最高擋,把車在路上開的跟高原跑野馬似的,沒邊沒沿兒,進入市區之後幾次都險些闖紅燈。我覺得這位也快趕上要錢不要命了。
計程車在市區裏七轉八轉,最後在一個破舊的小區前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