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0年5月,距離高考還有60天。
時清歡拖著疲憊的身體,從醫院回到青山村村尾,她家的小木屋孤零零地建在山腳下。
才進家門,她就被兩個婦人粗魯地推出去。
“死丫頭,這是我們老陳家的房子了,你給我滾出去!”
時清歡都沒看清她們,就被幾件衣服當頭罩下。
她扒拉下頭上的衣服,麵無表情道:“這是我爸爸的房子!”
雖然隻是個木屋,但每一塊木頭,都是她和爸爸親手釘上的。
年老的婦人一手戳她一手掐腰,罵道:
“你還敢提那個死人?他把我們老陳家的祖屋給拆了,這筆賬我們都還沒跟他算!
他在救人時還敢不盡心,害我家小寶變傻了!
好好好,他敢就那麼死了,不能贖罪,你們姐弟倆就別想好過!”
時清歡無視那根手指,冷眼看她:“你們還想對付小博?他可是你外孫!”
陳婆子往地上啐了口:“我呸!什麼外孫,他是害我孫子的仇人的兒子!
快滾!老娘今後再也不想見到你們倆個小野種,不然我就打死你們!”
時清歡麵色驟冷,抓住陳婆子的手指用力往下一掰:“老虔婆,嘴巴再不放幹淨點,這手就別想要了!”
“啊啊啊,痛痛痛!賤丫頭,快放開我!”
小陳氏見婆婆吃虧,連忙上前去掰時清歡的手:“小賤人你快鬆手!”
時清歡拽著陳婆子一個轉身,猛地抬腳踹向小陳氏的嘴:“嘴巴這麼臭,也該打!”
“一家子狼心狗肺的東西!我真為我爸爸不值!”
她一直想不通,她爸爸明明是舍己救人,為什麼在陳家人眼中是罪大惡極?
小寶吸入太多M藥變傻,難道不是因為他們自己沒看好孩子,才會被人販子抓走嗎?
一家都是瘋子,完全沒法溝通!
在一個星期前,她爸爸為救一群被拐的孩子,拖著一條殘腿和六個人販子殊死搏鬥。
沒想到在將他們全部打倒後,突然又冒出一個持槍的人,朝他連開三槍。
最後一槍正中要害。
公安趕到時,她爸就隻剩最後一口氣了。
她爸爸用自己的一條命,救下了十多個孩子,這是多大的功勞?
哪個被救孩子的家人不心存感激?
也就隻有老陳家這奇葩的一家人……
“死丫頭片子,我和你拚了!”
小陳氏哀嚎幾聲後,從地上爬起,麵目猙獰地撲向時清歡。
時清歡唇角一勾,再次拽著陳婆子一個轉身,用力一推。
陳婆子和小陳氏瞬間撞到了一塊。
婆媳倆雙雙摔倒在地,疊在一起,“哎呦哎呦”喊個不停。
時清歡目光涼涼地掃她們一眼,見她們瑟縮了下,冷笑一聲,撿起被扔在地上的爸爸的衣服,抬腳進屋。
將門反鎖。
看著被翻的亂七八糟的屋子,時清歡除了憤怒,更多的是難過。
爸爸一走,這個盛滿了他們一家所有記憶的房子,就要留不住了。
不但如此,就連這個青山村,他們暫時也無法回來了。
時清歡吸了吸鼻子,收拾好情緒,將被弄亂的東西簡單收拾在一塊兒。
她和弟弟的衣服被堆放在一起,想必那婆媳倆是想拿回家。
而她爸爸的衣服之所以被扔在外麵,肯定是嫌晦氣。
整個木屋隻有三個房間一個廚房,擺設也非常簡單。
每個房間都隻有她爸爸親手打造的一張床,一張書桌和一個小櫃子。
時清歡摸了摸胸前的一大塊“胎記”,將屋裏的東西全都收進空間裏。
這個“胎記”,是在她九歲那年不小心打碎爸爸的一塊玉佩後形成的,同時也激活了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