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他沒什麼,隻是同學和同事。”
周應主動開口解釋道。
溫瓷猛的一抬頭看向周應,濕漉漉的眼眶裹了層淚膜,淚水一點點地往外湧。
是委屈,是放鬆,是苦澀……
數不盡的情緒湧了出來。
明明去金陵的時候,還好好的。回來的那兩天也還好好的,怎麼忽然就變成這樣了……
周應不回家,看見他皺眉,也不和他說話,不抱他,不與他有肢體接觸……
溫瓷好像被判了死刑。
身為死刑犯,他連知道自己罪行的權利都沒有。
溫瓷不知道自己是哪做錯了。
一切的情緒一股腦的湧了上來,比病痛時帶來的疼痛還要讓人窒息。
在周應與溫瓷解釋的那一刻,溫瓷像是服了顆藥,緩和許多。
周應看著溫瓷難過的樣子,伸手輕輕地擦著他的眼眶,指尖都在顫。
“哭什麼?”周應的聲音也啞的厲害。
溫瓷躲了躲,把眼淚擦幹淨,把眼皮都擦紅了,他很小聲很小聲地問:“周應,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沒有。”
周應聽見了,回答了他。
“如果你不要我的話,你可以和我說,不要這樣子對我。我又不會纏著你,我一個人也能生活的。”
溫瓷聲音更啞,“我沒有真的要你養我一輩子。”
雖然溫瓷真的是這麼想的。
他覺得是周應欠他的,周應就該養他一輩子。他用自己的前途做墊腳石,給周應鋪路,周應就該對他負責。
是周應欠他的。
但溫瓷是個矯情的人,也不是個喜歡麻煩人的性子,他沒法受委屈,不愛了他就會走,會斷幹淨,反正他也沒多少活的日子了。
離開對他來說不是什麼難事。
活著才是難事。
是感情,是不舍,是眷戀把他強留在這的。
周應伸手摸了摸溫瓷的頭,將人抱在懷裏輕輕地安撫著,說沒有不要他,不會讓他走,不會不養他。
溫瓷把這樣的話,當作是和好。
他靠在周應身上,頭發輕輕地蹭著周應的脖頸,“要回家,我一個人在家裏等你,會很害怕。”
“知道的,忙完這陣子就陪你。”
周應低頭,看著溫瓷的額頭,遲疑了許久,最終還是沒有吻下去。
溫瓷準備回去的時候,周應開車送他。
溫瓷的心情好了很多。
但在回家後,溫瓷扶著牆剛進玄關處就嘔了一口鮮血,習慣性的嘔血讓他本能的用手捂住了,飛速衝進浴室,靠在洗手台上吐。
胃痙攣讓他疼的直不起腰,最後跌坐在地上,疼的亂滾。
整塊脊背都被汗水洇透了,發絲黏著汗珠,水流的嘩嘩聲沒斷。
溫瓷緩和一些後,翻身仰躺著,看著燈泡,眼神渙散的大口喘息著。
在胸腔裏還堵滿血水的此刻,溫瓷唯一慶幸的是,周應很忙,沒有送他上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