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飽了。”我放下碗筷說。
尹況言也擱下手中的湯匙,道:“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現在就去追景逸?”
我點頭。
尹況言道:“好,我去牽馬。”
我回屋,換上了昨日的衣服,發束於頂,再罩上帽子,儼然又變成了小廝的模樣。
靖安侯夫人坐在床邊,輕聲道:“依依……”
我沒有理她,整了整衣角,推門出去,疾聲呼喊吳濤的名字。
吳濤從院外小跑進來,忙道:“姑娘有何吩咐?”
我扮作著急的樣子,說:“景世子走的時候,落下了重要的東西,我必須現在就給他送過去!”
吳濤微微睜大了眼,略有些不信。
“快!告訴我景世子去了哪裏,耽誤了慶國公的大事,你我都擔待不起!”我加重了語氣。
吳濤吞吞吐吐道:“世子去了戍陵軍北營……”
“吳濤!”靖安侯夫人出來,止住了吳濤的話語。
靖安侯夫人微微搖了搖頭,吳濤看在眼裏,轉了話鋒:“西山疊嶂,林子深,岔路又多。姑娘自己去,恐怕是找不到路。不如小的遣人給景世子傳個信,讓他派人來取,如何?”
“你找個人,領著我去不就行了嗎?”
“這……”吳濤遲疑著,眼神又瞟向了靖安侯夫人。
“不必了。”尹況言騎著馬,停在院外,向我伸出了手,說:“我們走。”
我快步上前,借著尹況言的力,翻身上馬,坐在他身後。
尹況言輕夾馬腹,馬兒小跑著向前。
“吳濤剛剛說,景逸去了戍陵軍北營。”我向周圍看了看,四麵全是綠油油的青山,我根本分不出哪裏是北。
尹況言道:“早晨,景世子是跟著一個侍衛一起走的。兩個人,兩匹馬,他們離開的時間不長,我們循著馬蹄印便能找過去。隻是,山路不比官道,要顛簸些。”
我安心地點點頭,說:“沒關係,不用顧忌我。”
我們循著馬蹄印,走了約莫一個時辰,來到一個山穀。穀內有一片營地,這應該就是北營了。
還未接近穀口,在穀口站崗的士兵便叉起了長槍。
我和尹況言下馬,牽著馬走過去。
“來者何人?”略胖的那個士兵喝道。
尹況言客氣地說:“二位小哥,我們來尋剛才到這裏不久的公子,煩請通報一聲。”
戍陵軍是與外界隔離的軍隊,士兵們都是好幾年不見生人的,早上進來了位拿著令牌的公子,他們不會不記得。
兩個士兵對視一眼,聲音放尊重了些,問:“你們是?”
尹況說:“是吳濤讓我們來的。”
胖士兵轉了轉眼睛,低聲對瘦些的那個說:“去,通報一聲。”
我怕景逸避而不見,剛想開口,尹況言便止住了我,說:“麻煩小哥給帶個口信,就說性命攸關,請務必相見。”
士兵一路小跑去報信,營地裏立刻又出來一個士兵,頂上了剛才那人的空缺。
尹況言壓低聲音對我說:“軍營中女子太過矚目,不要暴露你的身份。”
不多時,一身勁裝的景逸從營中跑了出來。看見我愣了片刻,走向尹況言,微喘著問:“尹兄,何事性命攸關?我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