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俺帶他到這休息片刻,便回清風寨……”
“嘿嘿……”紅衣人回頭,盯著憨妮笑道:“小妮子還沒出師呢,就想騙俺?你想幹什麼俺還不知道?嘿嘿……”
說完,他掀起帷幔取出一杆精致的煙槍。煙槍箍金嵌翠,一看就絕非普通之物。
而且帷幔一掀之際,露出裏麵一口大紅棺材。看來這紅衣怪人,是伴著棺材而眠。
他對著燈火吸了兩口煙泡,而後把煙霧吐在楚天河的鼻端,如此反複幾次,紅衣人才放鬆地躺回搖椅之上。
他仰頭望天不再動彈。一頭白發垂於椅後,像飄忽不定的柳絮,無風自動、鬼魅異常。
淚水緩緩劃過他的眼角:“妮啊,俺歲月不多了,不知道能不能等到你十八歲。”
“就愛胡話,俺還有半年就十八歲,難道你半年都活不過?”
“嘿嘿……小嘴叭叭的,俺就喜歡聽。”
說著,他把手伸過來握住憨妮:“妮子,人活一世難得糊塗,切莫讓聰明誤了自己,好好找個人嫁了吧。過小日子,才有大生活。”
“俺知道。”
“你知道個屁,你要知道就不會蹚這趟渾水。”
紅衣人指了指昏迷不醒的楚天河:“快走吧,福壽膏隻能給他續命一個時辰。晚了,大羅金仙都救不了他。”
“是,俺……俺先走了。”
“走吧,下個月月圓過來看看俺。”
“好!”
紅衣人暗自垂淚,卻又對憨妮不斷揮手。
憨妮無奈,隻能帶著老馬和老何、奔出山洞向清風寨而去。
天黑時,楚天弘見憨妮沒有回來,就知道她一定受了八指的教唆,去了蒼梧鎮。
他點出二十名漢子,配上火槍剛要下山,卻被八指叫住:“天弘,你要幹什麼去?”
楚天弘心中有氣,不悅地回道:“師父難道不知?”
“我知道什麼?”
“憨妮下山啦,一定去了蒼梧鎮。”
“你能不能動動腦筋,如果你去了蒼梧鎮,在敵眾我寡的情況下會貿然行事嗎?”
“不會!”
“那憨妮自然也不會。”
“憨妮是個憨女子……”
“她可不憨,她比任何人都聰明,她隻是想問題想的直接而已。”
楚天弘無力反駁,其實他也能感覺出,憨妮並沒有她外表看的那樣憨。
“假如,我說假如啊。如果寨主被憨妮救回來了,你覺得她會怎麼辦?”
“怎麼辦?你的意思是說,她會走當陽坡?”
“當然,帶著病號走大路,再快也會被追兵追上。隻有走當陽坡,那些猛獸的凶名才能鎮住那些府兵。”
“那我去當陽坡迎她。”
“如果,我的卜算不準,寨主他……”
“準與不準,救與不救,憨妮回來的路隻能是當陽坡,所以我現在就去。”楚天弘不聽八指說完,直接上馬率眾衝出了寨門。
月光如水,照的整個草甸如同白晝。再往前就是當陽坡的密林,身後的寨兵開始有了懼意。
因為逃死回來的寨兵,已將上次遇熊的事添油加醋說了一遍。手中再有火槍,遇到凶猛地黑熊也無濟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