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盞紅色燈籠掛在船篷之上，影影綽綽間，看著橫七豎八躺滿了死屍，再無一人站立。
“走，過去看看！”
巴拉哈上馬欲要往前查看，卻被程不凡一把拉住：“即墨兄，還是小心為妙。”
“這……”左耳的疼痛提示他，程不凡的話絕不僅限於善意提醒。一著不慎，恐會喪命於此。
“你們一起過去查看，絕不留活口！”巴拉哈定要放冷箭那個家夥付出代價。
二十幾名府兵一字排開，手舉洋槍向著大船慢慢靠近。
對岸樹叢中，憨妮早已舉起了弓弩。
府兵越來越近，終於到了爆炸範圍之內。
“射！”楚天弘命令道。
“不等再靠近一點嗎？”
“再靠近就全部炸死了。”
“炸死不更好？……”
“快射！”
憨妮也不再考慮，抬手就是一箭，不偏不倚正好將紅色燈籠射落。
瞬間，一聲地動山搖的巨響，巨大的火球騰空而起。十幾名府兵，在爆炸聲中變成了火人。他們四處奔跑、慌亂逃竄，還有的人在掙紮中扣動了扳機，不小心射殺了同伴。
“果然還有陷阱！”巴拉哈餘悸未消，已是被眼前的慘烈嚇渾身顫抖。
翻過山頭，已是進了當陽坡。
一踏入此地，便沒來由的一股陰風吹過，風中夾雜著野獸皮毛的腥騷和腐爛屍骨的惡臭。
這股臭味，讓身經百戰的楚天弘渾身一栗。
“這是當陽坡？”
“對！”憨妮回轉身來，握了握楚天弘的手安慰道：“別怕，有俺在，一定會帶你回家。”
楚天弘還想說些什麼，卻有一股難以名狀的悲傷和感動交織在喉頭，在夜色的掩護下，淚水緩緩流了下來。
他再也見不到大哥了，再也見不到那個仗義勇猛、且喜歡聽自己講天下共和的大哥。
不是每個人，生來就願意做土匪。這是父親臨行前留下的話。
“我要帶你們，過上正常人的生活！”這是楚天弘求學歸來，跟大哥說的第一句話，可惜還沒有實現，他就已經死了。
他被憨妮拉著往前走。這是楚天弘第一次失神，也許大哥的離世，讓他過於悲傷；也許憨妮的手，讓他覺得安全。
總之，他就像沒有思維意識的行屍走肉，任由憨妮拉著走在這漆黑的密林中。
忽然，憨妮身子一僵，停住了腳步。
“前麵有狼！”
“狼？”楚天弘大驚，從腰間迅速將火槍拽了出來。
麵前伸手不見五指，不知憨妮是如何看到狼的。楚天弘正在納悶，一股腥臭自前方傳來，緊接著就是動物低吼的聲音。
五對綠慘慘的獸眼，像鬼火般出現在十步開外。
“看到了嗎？”
“看到了！”
“俺射左側那頭，你射右側那頭。中間三個，一起撲過來，就會撕碎俺和你的脖子。”
“嗯。”
“所以射完咱們就分開跑，隻要跑出五步，俺就可以再射第二箭。”
“不用！火槍可以連射兩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