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冷青魂”歎口氣,說不知道的時候,表情很惘然。
“這些不欲人知的往事,避之唯恐不及呢,大哥這麼談起,不覺得沒麵子嗎?”閔柔又問,頗有尋根究底的意思,像一個不懂事的女孩。
“冷青魂”像是失了神兒一般,瞳光漸漸擴散,仿佛已經飄向遠方。也許他真是憋得太慌了,才會這麼地想找個人傾訴吧?
“你活在回憶裏。”這時候,閔柔又像一個成熟的女人,“男人活在回憶裏,那樣子不太像男人,可也算得是真誠的男人。”
“冷青魂”愣了愣,歎口氣:“我不知道,你這句話是讚賞還是挖苦?”
閔柔尷尬地笑笑,低聲說:“我哪敢挖苦大哥?哼,以後我要找好多好多女人,給大哥你挑,誰要不肯嫁給你,我就逼她就範,隻要生米煮成熟飯了,我就有嫂子了!
“冷青魂”聽得又好氣又好笑,兩人在一起的時候,氣氛總是如此美好的。
後來,“冷青魂”又跟閔柔說,他還有第二次的戀愛。
他的新戀人是大學裏的一位校花。
閔柔不得不承認,“青魂哥”能夠追到校花級的美人,那是他的本事。當他說出“藍水萍”這三個字時,就笑他:“青魂哥,你愛她嗎?”
這話也有點幼稚,“冷青魂”沉默一會,才說:“我不知道。”
又是不知道!閔柔板起臉,瞪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你怎麼不再問我?”“冷青魂”躺在病床上,想坐起來,閔柔連忙拿起一塊枕頭墊在他的後背上,讓他可以半靠著牆壁——他又說:“其實,我也不知是愛,還是不愛?”
“為什麼?”閔柔不解了。
“因為,有句話說,愛一個人可以包容她的一切,在追到藍水萍之後,我才知道,她太花哨了,而這些缺點我又無法全心全意去包容她。”
“花哨”的意思有兩層,可以理解為“野”,外一層解釋表現在衣著裝扮、說話待人的態度上,內一層解釋表現在思想作風、心靈感觀上。換句話說,也就是生活不專一。
“漂亮的女人,是可遇不可得的。因為她們的心太野了,一般的男人無法牢牢抓穩啊。”“冷青魂”望著閔柔,有點戲謔地說。
“那麼你說,我漂亮嗎?”閔柔笑了。
“我拒絕回答。”他淡淡地說。
“你在心虛吧,大哥?”閔柔冷笑,“後來呢,你跟藍水萍怎麼了?在一起了嗎?”
“沒有,當我覺出她的缺點其實很多的時候,便提出分手。然後就是大學畢業。然後……我又忽然想她了,拚命地想她。”
“是嗎?”閔柔感到迷惘。
“是的,我也不知道這是什麼原因。當我聞說她在傷心之餘隻身闖蕩天港時,便毫不猶豫地跟來天港市。我想,天港有她的影子,有她的人,我一定會找回她。”
閔柔的眼睛濕潤了,不明了這究竟是不是愛情;想起自己的經曆,感觸如同六月的雨,是那麼潮濕而蔭鬱。愛情呀,真是個傻傻的、糊糊的東西!
“那麼,你找到她了嗎?”閔柔又問。
“沒有!一直到現在,我都沒有再見過她。”“冷青魂”垂下頭,攤開手,望著十根手指頭兒發呆,緩緩說:“離開到現在,已經差不多兩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