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等到了歸海禮的日子。
德鄰已經見過了很多地方的祭祀儀式,大抵也能根據描述想象出歸海禮的整個流程是什麼樣子,心中也有對此的一種預設。算不上非常期待,隻是在雲遊之際能恰好遇到這樣的事情時,德鄰都會為之停留一段時間,畢竟很多事情是可遇不可求,能遇上就是有緣。
而冷芮不一樣,她這次出門的原因就是特地要來見識歸海禮的,其餘都是順帶參觀,沒有完全放在心上。天剛蒙蒙亮,冷芮就已經醒了,早早走出柴房。
“本來還想著要不要叫你起來,現在看來你可能也沒有怎麼休息吧?”
德鄰的聲音在冷芮關上柴房門的時候就響起來,冷芮回過頭,看見德鄰已經站在木屋前。
“德鄰哥,你也睡不著嗎?”
德鄰給了一個否定的回答,“睡得很好。是餘祝之前和我說,如果要多看一下歸海禮的儀典,可以在黎明前後就過去祠堂。時間差不多了,所以才起來要叫你。”
“啊?餘長老有和你說這個嗎?你怎麼沒有告訴我?”
“我要是告訴你,你估計一晚上興奮得都睡不著覺了。來得及叫你起床過去參觀就可以了。”
冷芮撥了撥自己額前的頭發,打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德鄰哥,我準備好了,出發吧!”
德鄰知道冷芮是什麼意思,但他沒有答應,“今天整個島人太多了,不適合用飛鳥留痕。走路過去肯定也要花很長時間,今天我們禦風過去。”
冷芮忍不住打了個響指,開心道,“好嘞!”還沒有等德鄰招呼,她就如一隻被點燃的竄天猴咻的一聲騰空而起。
德鄰望著已經隻能看著到一丁點影子的冷芮,無奈地搖了搖頭,這才緩緩禦風而起,追上冷芮。
按照燈彩島本地人的說法,歸海禮當天的天氣不管是哪一年,都很好。
德鄰心想,這個說法可能不包括黎明前後。他稍微抬眼遠望,天空中的雲層偏厚,黎明時分太陽微弱的光隻能將雲層邊緣染紅,尚不具備熱烈的溫度能將其烤到熔化。
平時島上居民的居住區禁止隨意施展任何法術,以防止影響到島上凡人居民的日常生活。所以為了歸海禮觀禮而提前到達住在居民區內的修道之人,一般都會先離開居民區後再施法。唯獨隻有在歸海禮這天是允許來觀禮的修道之人施展法術用來趕路或者做一些其他事情。
當然了,不能在那天動手,這是鐵律。如果有誰在歸海禮當天動手,那麼這個人就要承受整個東方海外諸島的所有修士的怒火。
歸海禮除了祭祀海神之外,同時也是海外諸島所有宗門的一次盛會。這一天,海外諸島上的宗門都會派代表來參加歸海禮,以及歸海禮後的形成慣例舉行的宗門大會。
東方海外麵積廣袤,各個宗門之間近者隔著一道淺淺的海峽,遠者可能要相隔修士極力禦風不停數天都難以到達。平時各個宗門便因距離問題不常有交流,不論是想要修好還是有些矛盾和問題需要解決都很難做到。
於是在某年歸海禮時大祠堂作為東方海外諸島都能信服的大勢力,召集了當時所能聯係到的大多數宗門,在歸海禮後舉行宗門大會以便溝通海外諸島宗門。自此形成慣例,宗門大會成為每次歸海禮後海外諸島宗門最大的聯絡和溝通的平台,同時也成為一些大陸上的門派和海外諸島宗門聯通的一個絕佳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