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漆黑如墨。
一聲低沉的歎息聲響起,少年的影子在昏黃的路燈下,被拉的很長很長。
望著前方那個有些低矮破舊的房子,秦白的眼中閃現出一絲複雜之色。雙拳緊緊的握在一起,指節由於太過用力而顯得有些蒼白。
家,哪裏是他的家。從前幸福的港灣,但是此刻他竟然有些邁不動腳步。“嗬……,我已經足夠努力了啊。可是還是讓你們失望了。”
搖了搖頭,將心中那絲愧疚深埋在心底,秦白狠狠的搓了搓臉,然後強行擠出了一個笑容,向著那座房子走了過去。少年十六歲的背影看起來有些孱弱,但腳步卻異常堅定。
推開門,秦白有些僵硬的臉上擠出一個幹澀的笑容,道:“爸,媽。我回來了!”。
“兒子回來了,飯都涼了,媽媽去給你熱下。”秦白的母親陳慧溫和的笑了笑,摸了摸兒子的頭,向著廚房走去。
父親秦天拿著手中的報紙對著秦白笑著點了點頭。“爸,媽。我沒有通過考核,異能沒有覺醒,沒有絲毫的修煉天賦。”秦白的聲音有些低沉,但卻依然清晰的傳進了二老耳中。
秦白說完,像做錯事的孩子一般沉默著,房間陷入了短暫的寂靜之中。
陳慧的腳步微微一頓,強笑道:”沒關係,兒子。這個世界上凡人終究是占了大多數,你不要太在意。”
秦天拿報紙的手微不可查的抖了一下,推了推鼻子上的眼睛,露出一個僵硬的笑容,附和道:“是啊,我們秦家本來就是普通人家,不在乎出人頭地。隻要一家人平安喜樂就好。”
“爸,媽。我知道了,你們放心吧。飯我已經吃過了,我先回房間了。”秦白忽然有種想流淚的衝動,無論在外麵受了多少委屈,他都可以承受,但在最愛的家人麵前,他才會顯現出自己脆弱的一麵。
“嗯,不要多想,你也好好放鬆放鬆……”身後是母親溫言細語的安慰,秦白沒有再說話,向著房間走去。
“唉,要是風兒還在的話……”秦天看著秦白的背影,歎息一聲,臉上不僅露出一絲憐惜之色。兒子所付出的努力,他都知道,但異能的覺醒卻和努力無關,隻和天賦有關。
“小聲點,別讓兒子聽見了。”陳慧嗔怪的看了一眼秦天,秦天露出一個苦澀的笑。
二人的聲音雖然小,但對於秦白來說卻聽的很清楚。他努力了四年時間,雖然異能始終沒有覺醒,但他的身體強度卻要比常人強很多,耳力也要好上許多。
關上房門,秦白沒有開燈,黑暗中,他緩緩蹲下,雙手抱著膝蓋,喃喃道:“秦風,哥,你到底在哪裏。”
如果說秦白是一個沒有任何異能天賦的廢物,那麼秦風就是名副其實的天才,八歲時,異能覺醒,十歲時便達到了初級異能者三級,十三歲的時候成為初級異能者八級。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哥哥現在已經成了一名中級異能者了吧。”秦白的眼中有著一絲羨慕,但更多的是驕傲,那是他秦白的哥哥,一個天資卓絕的天才。
“可是哥,你如今在哪裏。這麼多年,我真的有些累了。”秦白的聲音低沉無力。
秦風比秦白大兩歲,五年前,十三歲的秦風因為天資卓越被一位大人物收為弟子。秦白記得很清楚,那時候哥哥答應他,三年之內,他一定會回來。可是現在,已經五年了啊……
“哥,我答應你的,照顧好爸媽我一定會做到。你也一定要照顧好自己。一定要……,活著啊!”秦白站了起來,懦弱不是他的性格。五年前,秦風走了。為了表示補償,秦白這個沒有絲毫異能覺醒跡象的廢物,被破例收進了神風學院,結果在神風學院學習了三年的秦白最終卻因為異能始終沒有覺醒,而被踢了出去。
“神風學院隻收天才,像你這種年齡異能都沒有覺醒的人,這輩子是沒有機會了。我倒是很好奇秦風那樣的天才怎麼會有你這麼一個廢物弟弟?”這句話是武法在他被踢出神風學院的那一天對他說的。
“武法!”秦白攥緊了拳頭,這個在神風學院處處和他作對的人。相傳當初武法是最有希望被那位大人物收為弟子的,可是秦風的橫空出世,卻使武法失去了這個機會,所以在秦風離開後,武法心中的怨念便轉移到了秦白的身上。“武法,最窮不過乞討,不死總會出頭。總有一天,你會為你今天的所作所為感到後悔!”這是秦白離開神風學院,對始作俑者武法的回答。他不相信自己會一直這麼平庸下去,可是事與願違,兩年過去了,他的異能天賦仍然沒有覺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