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晴天霹靂(二)(1 / 2)

佩歌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渾渾噩噩走出裁判庭的,在看到索利的那一瞬間她幾乎要以為自己看見了天使。

索利看到佩歌的那一刻愣了愣,就連他見慣風雨的眼裏也難掩驚愕,他伸手扶了扶眼鏡,似乎要確認什麼。

下一秒索利連忙走向佩歌,幫助攙扶著貝薇兒向翼車走去。

索利回頭擔憂的看了一眼貝薇兒,發動翼車向鬱金香堡飛去,自從佩歌在舞會消失之後,美杜莎便一直催促他帶人去尋找佩歌,直到今天早上才有人發現小姐出現在裁判庭,但她沒想到小姐以這麼狼狽的方式和他見麵。

“小姐,貝薇兒……。”索利話未說完,佩歌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那意思是回去再說。

佩歌知道現在的貝薇兒再也經受不起任何的刺激了,可憐的小家夥自從進入翼車之後就像一隻蝸牛一樣拚命的往她的懷裏縮。

翼車降臨在鬱金香堡的花園,佩歌抱著貝薇兒走下翼車,現在的貝薇兒需要休息,隻是她不知道的是現在有一個更大的噩耗在等著她。

佩歌將貝薇兒送回房間,為她整理好衣服,讓她躺在床上,此時的貝薇兒就像一個失去靈魂的木偶,她兩眼無神的看著房頂,手裏緊緊的抓著佩歌的衣袖,不吵,不鬧,甚至連呼吸都輕的像羽毛隨時要消失一樣。

不知道過了多久,貝薇兒忽然抓住佩歌坐了起來,就像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一樣,狀若瘋癲的嘶喊:“姐姐!姐姐!救我啊!”

佩歌閉上眼睛,任貝薇兒抓著她的衣袖,呼吸劇烈起伏,在睜開眼的時候,尚顯藍色的眼睛裏滿是決絕,她左手極揮,以掌為刃擊向了貝薇兒的後腦。

將貝薇兒平放到床上,佩歌小心的走出房間,她現在需要去見一下她的父親,她現在已經到了六神無主的地步。

她需要父親的幫助,不,是她的父親必須幫助她,現在整個伊美城的局勢錯綜複雜,猶如脫閘的洪水一樣奔騰狂暴,根本已經不在她的掌握範圍之內。

她並不像她的父親一樣想的無所不能,她現在隻想和貝薇兒躲進她的懷裏一樣躲進父親的懷裏。

想到這到佩歌快步走向父親的書房,她知道每天清晨父親必然會在書房裏靜心看書,她也知道自己做的事每天都會通過索利傳到父親的耳朵裏,這也是她敢肆無忌憚的理由,他知道自己一旦做出什麼不可挽回的決定,她的父親必然後會出現加以指正。

敲了敲房門,佩歌並沒有聽到鬱金香侯爵熟悉而威嚴的聲音,她推門而入,訝然失笑的看到她的父親正像個孩子一樣趴在書桌上,這個樣子她熟悉極了,正是她上課偷懶的翻版。

在佩歌的記憶中父親一直是個不苟言笑的人,像索利一樣單板又無趣,所不同的是鬱金香侯爵比索利多了幾分霸氣與不可琢磨的深沉。

這麼想佩歌又覺得不對,索利似乎也不是她看上去的簡單的呆板無趣,她總覺得索利有一種隱而不發的氣質,就像沉默的火山,一旦爆發怕是她的父親也無法招架。

在佩歌的記憶中,父親和索利都是神秘莫測的人物,而鬱金香侯爵露出這種孩子的姿勢基本是不可能的。

“父親。”佩歌輕輕地叫了一聲,如果可以,她根本不想打破這種靜謐的氣氛。

沒有反應,佩歌的神經驟然緊張起來,她的父親從來不會遲鈍到這種地步,不然早就不知道被人暗殺多少次了,除非。

她不敢在想,一步步走到書桌前,卻遲遲不敢伸出手,仿佛那裏是潘多拉魔盒,一旦打開就陷入了萬劫不複。

佩歌深吸一口氣,一鼓作氣的伸手放上鬱金香侯爵的肩膀,一瞬間,冰冷的寒意通過手指傳向了她的腦子,雙手不受控製的將鬱金香侯爵的身體撐起。

佩歌一看,陡然放手,整個身體如遭電擊般跌坐在地上,她不知道父親沉靜的姿勢之下竟然恐怖如斯。

鬱金香侯爵整個身子跌靠在身後的椅背上,雙眼睜的很大,似乎死不瞑目,臉色紫青,在他胸前有一個血洞管胸而過,那裏應該是致命的傷害。

佩歌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的父親,忘了怎麼反應,接連連三的打擊似乎擊潰了她引以為傲的冷靜與自持,在那一刻似乎真個空氣都凝固了,她眼前隻看到父親死去的痛苦表情,和胸前鮮血幹涸之後的駭人血洞,那一切都像赤裸裸的嘲諷。

它們好像在鄙夷的說:看吧!自以為多了不起的你,其實什麼都不是,你連自己的父親都救不了。

佩歌雙手緊握,指甲嵌進手裏溢出了鮮血,但她絲毫沒有察覺,也可能是察覺了卻不想反應,這樣多好,手痛心就沒那麼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