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刷啦啦跪下去一大片,山呼海嘯般喊道。
“恭喜太子殿下!賀喜太子殿下!”
“恭喜柔陵縣主!賀喜柔陵縣主”
路邊盡頭,姬成玦胸前裹著厚厚繃帶,他坐在馬車上,聽見這轟轟烈烈的賀詞,心間一陣尖銳疼痛,他撫了撫胸口,幽深鳳眸斂下,溫雅俊秀的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唯有薄唇又白了一個度。
林時微頗有些手足無措,她受到的震驚可不比別人少!
她轉過頭,小聲問:“皇上什麼時候下的旨?”林時微這個當事人怎麼一點都不知道風聲。
顧晉之湊到她耳畔,低沉聲音溫柔淺笑:“等我回宮,父皇自然就下旨了。”
林時微無言,敢情他是先斬後奏啊,她側過頭,嬌而嗔地,瞪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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葳蕤閣。
又過了兩日,林時微收到了父親飛鴿傳書,信上提到他梗在心口的擔憂:為父的確想過,若是微微和殿下能成一樁婚事,將來你鳳儀天下,尊貴榮華自然是好,可齊大非偶,為父擔心你嫁入皇家,將來受到苦楚,悔不當初,卻為時已晚,無可挽回了。
確然,以她明威上將軍獨女的身份,縱觀整個天奕王朝,就沒有要讓林時微擔心高攀不上的門庭。
除了太子殿下,顧晉之。
林靖問她究竟有沒有想好,若是她有一絲猶豫,他這個做父親的,無論如何都要幫她回絕這門親事。
林時微眼眶發酸,紅螺伺候著她磨墨,她思量萬千,落下筆,寫了一封回信。
“爹爹,見字如晤:
我知爹爹為我憂心,可女兒覺得,女子婚嫁,與賭博無異,婚姻之事各有各的不幸。
常言說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
既然避不過,女兒何不向上看,去捧一本描金鑲玉的,配得起女兒的經來念呢?”
總好過自降身價,什麼都不圖,最後什麼都得不到,什麼都失去吧。
林時微心意已決,她早已動了要同顧晉之聯合的念頭,隻是當時她隻是抱著政治聯姻的想法,並未和他有情。
現在,林時微抬起手,輕輕碰了碰發間的山茶花簪,她唇邊揚起笑。
兩心相映,她還有什麼好怕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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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府又發生一件因爭妒而生的奇聞。
姬府正室夫人薛蓁蓁,這些日子裏總是腹中微微酸脹,本以為是孕期自然反應,可在姬成玦他們上香回府的那天,夜裏用完膳之後,薛蓁蓁腹痛如絞,請了大夫一看,竟然是吃了強效的避子湯!
薛蓁蓁淚眼婆娑,聽了大夫說她今後都無法有孕,當即哭昏了過去。
可這避子湯究竟是何物,大夫並沒有見過,姬成玦俊顏寒峭,下令徹查。
林時晴做事太笨,隨便一查全是證據,不到半日功夫,就摸清了是她弄來了蓇蓉,害得薛蓁蓁如此!
薛蓁蓁含著淚,哭昏了醒過來,得知此事就要找林時晴算賬。
雖然薛蓁蓁之前找兄長薛淩雲,策動他為姬成玦效力一事,沒有成功,薛淩雲反而嚴詞警告她說,他誓死效忠天奕王朝,效忠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