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聿寒瞬間皺眉，把手機拿遠了點。
他的目光掃過整個宴會大廳。幸好，其他工作人員和嘉賓都陸陸續續走了，現在隻有他旁邊的蘇沐瑤，一臉自然，應該是沒有聽見他的電話。
他走遠了一些，壓低聲音：“爺爺？我現在還沒有回到房間，你……”
結果電話那頭，季老根本不管他這個。
“你今天的直播，我全程都看了！你告訴我，你對陸厭這是什麼態度，這是我讓你擺出來的樣子嗎！”
季聿寒眉頭皺的死緊，再回話的時候，語氣也不太好了：“全國觀眾都在看著。爺爺，我之前在熒幕前一直都是這樣，如果忽然轉變態度，反而……”
季老冷笑一聲。
“全國觀眾？什麼東西，一群平民百姓，你也要顧忌他們的想法了？？”
季家早就當慣了人上人了，季聿寒和他爺爺誰都沒覺得這話有什麼問題。普通老百姓，對他們來說的確什麼像是NPC一樣，從來不會放在眼裏。
“我既然在娛樂圈，那我的風評公司還是要考量的。”季聿寒冷臉解釋。“難道要我踩著自己的名聲，去巴結陸厭？”
“為了公司，你的名聲算得了什麼！”季老大怒。“你不知道陸厭是個瘋子嗎！”
然後，季老喋喋不休，把陸厭這段時間做的事情全都告訴了季聿寒。
“城南的兩塊地皮，他不惜高價搶走了，建築那邊下半年的主要工作都要停擺！更別說咱們開發的新能源汽車，本來技術就還不成熟，陸厭還在我們的發布會當天開始打價格戰，上百億的投資，你以為是鬧著玩的嗎！”
季聿寒越聽表情越難看。
就是因為一個打遊戲的？他不相信。
“陸厭一定是蓄謀已久。”季聿寒冷聲說。“我跟他道個歉就有用了？”
季老語氣更冷。
“蓄謀已久？你知不知道，他現在在這種事情上對付我們，隻是動動手指頭這麼簡單？”
季聿寒凝眉：“……怎麼可能？”
季老沉默了許久，最後用非常嚴肅的語氣對季聿寒說：“阿寒，陸家不是曾經的陸家，季氏也不再是從前的季氏了。”
……
掛了電話的時候，季聿寒有些恍惚。
季老沒說錯，現在的季氏隨著產業更迭，已經不是十年前、二十年前獨占龍頭的風光了。
那時候的季氏，不管是蘇家還是陸家，都沒有任何能力抗衡。但是這兩年，陸氏搶占了高新技術的賽道，季家就算再深的底蘊，也未必能夠和陸氏爭鋒。
季聿寒握著手機，腦海裏還回蕩著剛才季老的聲音。
“……你作為一個明星，麵子的確是最重要的。但做生意的人，最不講究的就是麵子。利益，隻有保住了自己的利益，你才有麵子可言。”
“……阿寒？”
這時，蘇沐瑤的聲音從旁邊傳來，季聿寒轉頭，就看到蘇沐瑤一臉擔心的看著他。
“阿寒，怎麼了，是誰打的電話？”蘇沐瑤問。
她總是會在這樣的時候，溫柔的對他獻出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