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就好。”張黎下意識點了點頭,點完後有點對上號了,一言難盡地看著傅醒,“傅隊,我覺得你應該是找不到對象生孩子的,也許你有個很疼愛的小侄女或者小外甥女和薑曜長得挺像的?”傅醒:“……沒有。”過了一會兒他又問:“為什麼是小侄女和小外甥女?”張黎撓頭,“說妹妹的話有點兒差輩吧。”茶室裏安靜一秒,傅醒起身送客。“你走吧,盯緊徐行。”整個平安小鎮都因薑曜的言論沸騰了,幾個小時前掀桌的徐行一邊納悶薑曜葫蘆裏賣了什麼藥,一邊控製不住麵上外露喜色。無論什麼原因,總歸對他都是有利無害的。王函西看看在旁邊支起水果茶攤的杜琳儀,問她知不知道內幕。杜琳儀往小馬紮上一坐,說了聲“不知道”和“關我屁事”。按摩店裏開了個小會,結束後刑思非帶了幾個人到處打聽副本裏的事情,正常揭過。夜幕降臨,河岸邊濕氣略重,風一吹格外清涼。傅醒抵達隻隔了一條街的薑曜的小屋時,薑曜正坐在河岸邊玩水,雙腿泡在冰涼的河水裏,右手在水麵上攪出一個又一個漩渦。沒等傅醒開口,她先察覺到有人過來,回頭後不覺意外,大大的眼睛彎起。“啞巴哥哥好久不見了,你是來興師問罪的嗎?”她一副精神奕奕的模樣,一掃之前的頹靡之勢。傅醒看著她,沒能立刻分辨出來她是真的有精神了,還是假的有精神。他走過去,學薑曜的樣子脫了鞋,挽起褲腿跟她一起坐在河沿上。晚上的水很冷,不至於刺骨,隻是一路涼到頭皮,肌膚自動防禦立起成片的小疙瘩。兩人都很白,黢黑的河水裏像是放進四條翻肚皮的魚,一會兒被水吞沒,一會兒浮出水麵。薑曜側過臉,歪著腦袋看沒戴麵具的傅醒。麵容柔和,一本正經。傅醒偏過頭和她對視,也隻是對視,什麼也沒說。薑曜立刻覺得沒意思,仰頭看天。“你有沒有發現,平安小鎮有太陽,有月亮,卻沒有星星。雖然說太陽和月亮也是星星,但這兩顆星星在平安小鎮隻是用來區分白天和夜晚,就很沒有意思。”薑曜的小腿在河水裏晃了兩下,泛起的漣漪和水波逆流而行,餘波拍打在傅醒的腳上,將他往遠處推。“老老實實進副本,買賣物資也很沒意思對不對,你沒想過做一些更有意思的事情嗎?就像——”薑曜打了個白天才學會的響指,露出的牙齒白晃晃的。“友愛公寓,收點過路費什麼的,做各種各樣出乎人意料的事情!”傅醒終於出聲:“我沒想過,我是個沒意思的人。”薑曜當即改用憐憫的眼神看他。傅醒別過臉,也學她的樣子去看墨藍色的夜空。“逢流星兮問路,顧我指兮從左。”他輕聲開口,嗓音徐徐,詞句晦澀。“俓娵觜兮直馳,禦者迷兮失軌。”“遂踢達兮邪造,與日月兮殊道。”“誌閼絕兮安如,哀所求兮不耦。”薑曜聽不懂,卻又好像能夠領會一點意思。傅醒看她,問:“這是《九思》第五首《遭厄》裏的一段,你有讀過嗎?”他剛才看到薑曜,就想到了這一段。偏科的人遇上不擅長的科目,總會有自己是文盲的錯覺,薑曜沉默片刻,反問:“或許你知道什麼是四色猜想,並且能夠在不依賴於超級計算機的情況下完成證明?”若說剛才傅醒的那一段時讓人聽不懂這一整段都用了什麼字什麼詞,那薑曜的這個問題是讓人每個字都認識,卻還是不知道到底說的什麼。雞同鴨講,雞說咯咯咯咯噠,鴨說嘎嘎。無效溝通。河水從傅醒這邊的“上遊”流至薑曜的“下遊”,水是一視同仁的。傅醒:“我聽不懂。”“哦。”薑曜高傲回應,“那我沒讀過。”她的臉上充滿強烈的勝負欲,很不服輸,還是那個頂天立地絕不低頭的薑陽陽。傅醒彎了彎唇角,伸手摸了一下她的頭,眨眼間就被毫不留情潑了“洗腳水”。薑曜抬高下巴,冷冷地看著他。傅醒抬手抹去眼睛上方的水珠,沒管其他的,說:“你不是說要留在這裏嗎,我也會留在這裏,你可以教我什麼是四色猜想,如果能夠找到你們用的望遠鏡,你還可以觀察那兩顆沒意思的星星,或許會有別的發現,你覺得怎麼樣?”他的頭發很長了,發尾紮起來有手掌那麼長,發質和他的五官一樣柔軟,趴在脖頸上,幾根細細的發絲被風吹得輕輕顫動。薑曜上了岸,赤腳踩在地上,居高臨下看著他。“我覺得不怎麼樣。”“還是欺負你們更有意思。”()
第 206 章 平安小鎮(43)(2 / 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