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傾墨回到家並未聞到任何飯菜香氣,抬手鬆鬆領帶,脫下外套遞過去:“初棠還沒回來?”
“回來了。”
唐姨笑眯眯接過外套:“慕小姐早早回來了 ,正在廚房做飯,先生坐下歇會兒,我進去催催。”
忍不住替慕初棠說話。
“慕小姐今天做飯興致特別高,一回來就鑽進廚房鑽研,看上去特別高興。”
她會高興?
薄傾墨就沒見她發自內心笑過幾次。
幾分鍾後。
唐姨幫忙端菜放上餐桌,每擺一盤菜,薄傾墨臉色便難看冰冷一分:“她喂羊呢?全是素菜。”
涼拌豆芽。
香煎脆皮豆腐。
清炒荷蘭豆。
蠔油生菜。
番茄菌菇湯。
慕初棠端一道湯出來正好聽到這句話,粉潤唇瓣揚起弧度:“墨少說要節省開支,吃素最省錢了。”
“你在譏諷我摳門?”
“不敢。”
湯碗盛得滿,燙手,慕初棠趕緊小心放上餐桌,吹吹發紅的小手,小嘴倒是沒停下:
“墨少有的是錢,我沒必要替墨少省錢。隻是,一來墨少說的話我要遵守,二來晚上吃素對胃好。”
薄傾墨看她膽子是越來越大敢頂嘴:“你以後每晚不得碰葷腥。”
“好啊。”正好有助於慕初棠維持身材:“我打算在一個月裏減掉5斤。”
眼看二人要吵架。
唐姨催促:“菜齊了,先生快嚐嚐,慕小姐親手洗菜、切菜和炒菜,全程獨立完成的。”
薄傾墨一眼掃去不見半點葷腥,比廟裏和尚吃的還素,渾身不爽:“沒胃口!”
慕初棠解下淺粉色圍裙交給唐姨,拉開餐椅坐下喝幾口溫水,聞多了油煙味反而不餓了,雪白嫩手夾起一塊荷蘭豆放在男人餐碟裏。
“墨少,請用餐。”
她第一次主動對他示好,如此賢惠居家,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薄傾墨勉為其難吃一口,咀嚼幾下,眉峰皺起,出於餐桌禮儀咽下去,質疑:“你確定炒熟了?”
慕初棠語氣心虛:“熟了,肯定熟了,我炒之前特地過了一遍水。”
幾道菜各夾一筷子放到男人餐碟裏:“墨少,請用餐。”
眼眸亮晶晶滿是期待的望著他。
薄傾墨逐一品嚐。
味道沒有上次做的菜甜膩,這次純粹是難吃,涼拌豆芽沒放鹽,脆皮豆腐軟爛成泥,清炒荷蘭豆半生不熟,蠔油生菜是酸的。
薄傾墨對於她的廚藝徹底死心。
“慕初棠,你是憑真才實學考上大學的嗎?正常人就算按照教程做,也不至於做得如此難以下咽。”
丟盡薄家臉麵!
被訓了,慕初棠心中卻很嘚瑟爽快,他吃癟,她就開心:“有那麼難吃嗎?我嚴格按照教程做出來的,味道應該不錯,我嚐嚐。”
避開清炒荷蘭豆。
夾起一塊脆皮豆腐咬一小口,眼睛冒出光芒:“這個味道不錯。”
又嚐一口蠔油生菜,蹙眉,醋倒多了好酸……
硬著頭皮誇讚:“這個好好吃。”
甚至涼拌豆芽菜她都吃得津津有味,臨時爆發出來的精湛演技,一度讓薄傾墨懷疑她四海為家,從小啃綠化帶長大的。
四菜一湯,唯獨番茄菌菇湯勉強能入腹,薄傾墨喝了小半碗毫無飽腹感。
唐姨看不下去:“先生想吃什麼,我去做。”
薄傾墨被這些菜的氣息弄得惡心反胃:“不用。初棠換件衣服,跟我出去。”
他總是喊她初棠。
不帶姓氏的稱呼有一種說不清的曖昧感,好似,他們是恩愛親密的熱戀情侶。
慕初棠耳根忍不住發紅發熱,糯糯道:“去哪?”
“吃飯。”
“我已經吃飽了。”
“我沒飽,你作為罪魁禍首不應該亡羊補牢?”
這話的意思慕初棠聽明白了,想讓她請客買單,委屈的撇撇小嘴:“我沒錢請你吃飯……”
薄傾墨喪失與她溝通的欲望:“蠢笨如豬,你能活到現在簡直是奇跡。”
又被批評。
慕初棠嘟嘴瞪一眼男人,舍棄一桌色香味全無的菜肴,上樓換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