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晗若放在雪堆裏,她的臉上依然是那抹緋紅,依然是那抹淺笑,我討厭她臉上那不變的笑意,雖然很美,但對於我來說隻是譏諷,譏諷我們這一世沒有的情分,譏諷我為這一世莫名的執著。
我用枯木,做了一個木屋,木屋裏隻有一張簡陋得隻能撲上獸皮的床,和一塊大大的冰塊,那冰塊上躺著的是晗若。
我從不在木屋子裏升火,也不在木屋子裏點燃光亮,我害怕那一絲絲溫暖,破壞的是我這一世向往的美好和補償。
這裏荒蕪得看不見半點人煙也時常找不到半點食物的地方,我的作息時間就像村野的山夫,日出而醒,日落而息。
隻是我沒有農作也沒有耕耘,我隻是在這木屋子裏,喃喃自語……不,是說給晗若的語言,是說給晗若,她或許聽不見,又或許能聽見的語言。
我對她講了很多,很多,講我小時候,怎麼躲過仇人的追殺,講我十幾歲就怎麼創下塞北的傳奇,講我怎麼怎麼的過去,但我卻不敢提起我和她的一切,或許是我愧疚得不敢提起,或許是我沒有勇氣提起,因為正如她講的,我們何時相愛過?
對,我們從未相愛過,當她的心裏有我的時候,我的心裏沒有她,當我想愛她的時候,她的心早已冷卻隻剩下冷漠。
我常常站在木屋外,望著那漫天的白雪想“晗若我們當真的相愛過嗎?”
而我的答案隻是也許,或許我們在某一分鍾,某一段時間,在彼此的心裏都有著對方。
那早已泛黃得沒有顏色的荷包不是證明嗎?
在屋外升起火,橘黃的顏色在這裏顯得飄渺和虛弱,時間在這渾渾噩噩的天地裏,慢慢的劃過。
我對晗若說的話語,或許早已重複了好幾百次,該說的,該描述的,我都說了出來,但她隻是一個聽眾,永遠不會有意見的聽眾。
呼出一口氣息,在這冰冷的天氣,它變成圈圈白霧。
我冷冷的站在門邊,望著晗若,我的心卻在此刻想咆哮,在這裏幾千個的日子裏,除了我的自言自語,我的獨角戲份,我終究還是沒有等到自己的奇跡,沒有等到這一世的償還,因為單純的想法,終究還是被現實打敗,我的想法終究成了妄想,月老廟子裏,那不符實際的想法,我終究還是被自己消滅,晗若怎可能醒來,怎可能和我在這一世,再續前緣?
我不知道我在這上麵呆了多久的時間,我不知道我還要繼續著什麼?但我清醒的依然還是這一世的償還和愛戀,因為來世對我而言沒,沒有籌碼了……
收拾好一切,我準備帶她離開這裏,這裏寂寞的言語,寂寞的動作,我不該在繼續,我早就該停止這樣的荒唐和這樣的落寞。
“若兒,我們回家,回我們的家。”我嘴角掛上笑意,但心裏卻是嘲笑,因為這一句話我說得太多太多,可我們的家在哪裏?我們共同回憶的地方在哪裏?那殘破的蒼冥山莊?